在絕對的武力震懾下,兩室友不敢再作妖,老老實實坐下來吃飯。
黎蘇笑意盈盈,伸手拍了拍兩人緊繃的肩膀,語氣和煦如春風:“放輕松些,初一隻是想跟你們玩鬧,絕對不會真的傷人。”說完,還朝小肥啾使了個眼色,讓它不要再死死盯着人看。
“玩鬧?”
室友一緩緩轉過僵硬的脖頸,頭頂赫然露出指甲蓋大小的斑秃。他顫抖着撫過略顯稀疏的發茬,聲音裡滿是破碎的嗚咽:“你知道,對于程序猿來說,每一根頭發都彌足珍貴嗎?”
“呃……”黎蘇語塞,還未開口,旁邊已經有人搶先接過話茬。
“珍貴異常!”雖然不是工程師,但作為每日都在電腦前坐牢的運營,室友二表示感同身受。
“那麼寶貴的東西,”有人搭腔,室友一立即順着話頭往下說,“我剛剛足足失去幾十根!嗚嗚嗚……我不活了……”
室友掩面,泣不成聲。
黎蘇心虛地圈着肥啾,喉嚨裡剛擠出半句安慰,就聽到室友二也在旁邊跟着小聲嗚咽。
他低聲暗罵:“你在這湊什麼熱鬧,初一又沒抓到你!”
在察覺肥啾要動手的瞬間,黎蘇已經立即出聲喝止,可話音未落,它已如閃電般俯沖而下,隻能眼睜睜看着室友一首當其沖,枯黃的頭發被利爪勾住。
刹那間,發絲如被連根拔起的雜草,随風飄散。
室友二,也就是鄭文博,揉揉泛紅的鼻尖,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替胡俊明委屈哭兩聲,怎麼,犯法啊?”
黎蘇被怼得一噎,但他理虧在先,隻能低聲下氣地道歉:“對不住,是我管教不利,現在需要怎麼做,你們才可以消消氣?”
受害者低頭不語,肩膀如篩糠般劇烈顫抖,似在無聲啜泣。
加害者站在旁邊,急得抓耳撓腮。
他有些困惑,明明大學時,室友還是個陽光開朗的青年,怎麼在資本家的壓榨下摸爬滾打幾年,就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正束手無策,想要向其他人求助。
突然,一陣低低的悶笑聲從身側傳來,像逐漸膨脹的氣球,慢慢變大,最後在空氣中炸裂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剛還一副痛不欲生的人,現在彎着腰,雙手捧腹,笑得眼淚飛飚。
半響,笑聲方歇。
胡俊明直起背脊,掌心胡亂蹭去眼角的濕意後,轉而勾起唇角,眼裡滿是奸計得逞的狡黠:“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如何,現在服氣沒?”
……
黎蘇木着臉,沒回答,隻直直看他。
胡俊明被他盯得頭皮發緊,剛揚起的眉梢瞬間收斂,嘴角的弧度僵在臉上,他略顯心虛地嘟囔:“幹嘛,我就開個玩笑……”
黎蘇充耳不聞,目光如冰,冷冷吩咐:“初一,啄他。”
肥啾應聲而起,直撲過去。
吓得人立即拔腿往外逃竄,邊跑,邊發出不甘的嘶吼:“黎蘇!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講武德!!!!”
“啊?”被控訴的當事人兩手一攤,作無辜狀,“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這兒嗎?沒動手啊。”
“那讓你的寵物也停手!”胡俊明喊。
“啊,說的什麼?”黎蘇故作空耳,“你跑的太遠,聽不清!”
“……”
知道他故意使壞,胡俊明卻隻能咬牙忍下,拼盡百米沖刺的狠勁向前狂奔,無奈地形複雜,且終究不及飛鳥速度,轉瞬便被追至近前。
眼看罪惡的利爪再次伸向腦袋,他忙原地蹲下,抱頭求饒:“錯了,我知道錯了……饒命啊!!放過我為數不多的頭發,我不能再失去它了!!!”
黎蘇輕哼一聲,揚手喊停初一飛撲的動作後,才慢悠悠地走過去,将剛才的話原封不動還給對方:“如何,現在服氣沒?”
許久未經曆如此劇烈的運動,胡俊明跑得滿臉通紅,雙手撐在膝蓋上 ,大口喘着粗氣。
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氣,沖着 黎蘇豎大拇指,然後沒好氣道:“服,哥牆都不扶,就服你!成了吧?”
黎蘇滿意點點頭。
其餘圍觀群衆笑看全程,待鬧劇告一段落,才舉着烤串,揚聲招呼兩人:“趕緊回來吃東西,再磨蹭下去,烤肉就燒成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