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許元佑明顯感覺他對這節語文課上心了,至于她怎麼發現的,因為他提前準備好的化學卷子他放在桌上一筆沒動。
剛開始的這幾天,對于許元佑和周知和兩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不隻是錢風林講課速度快,其他老師基本和他一個風格,好在幾天過去,她們已經基本可以跟得上大部隊的進度了。
晚上的最後一個晚自習,俗稱三晚,一般都被用作周測,三中的周測安排的很密集,一周六天,每天一門。
科任老師當晚收走,第二天一早就能發下來,這麼多年,三中練出來的不僅有學生的答卷速度,連老師的批卷速度也是幾個學校少有的。
許元佑第二天一早就看見了桌上的數學周測卷,錢風林很不客氣的在右上角連着寫了三個問号。
其實她的答卷情況并沒有那麼差,在以前那個班裡時,她的數學雖說不上是強項,但也處于中上水平。
問題就在于四班學生的水平都高出她一大截,他們要麼是走競賽這條路直接保送,要麼就是依靠競賽來加分,但她還達不到這個要求,就像雞立鶴群,錢風林對她的關注自然會高一些。
“小許,老錢讓你早讀去找他一趟。”自從上次陸宜甯這樣叫過她之後,大家也都這樣叫她,岑昔也一樣。
她看出許元佑有些不安,于是出言安慰道:“沒關系,雖然老錢上課的時候确實挺兇的,但是他私下脾氣還是不錯的。”
“好吧,也沒多好。”岑昔編不下去了,她一想到錢風林發火時候的無差别攻擊就害怕,“不過他罵你你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連肖易都罵過,你别放心上。”
班裡同學為了多學一會,早到一個多小時的都有,但肖易的座位這會還是空空如也,他習慣性的卡點到班,每天都是如此,或許他隻有睡醒了才能學進去。
“反正我也要去辦公室拿作業,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個人他就不好意思罵人了。”岑昔自來熟的挽着她的手。
許元佑長相溫和,一雙杏眼也讓人覺得更親近,她并不是讓人覺得亮眼的存在,卻是二月春風般的感覺,總是不聲不響,是一種不刺眼的,緘默的美。
岑昔第一眼就覺得許元佑脾氣好,還有她也是剛來四班,就想幫幫她。
“謝謝你。”多了一個人許元佑頓時就覺得安心了許多。
“沒事沒事,你記着一會隻聽不頂嘴就行,老錢接受不了别人反駁他。”
“肖易不笑的時候那個表情你知道吧,老錢就因為這個說他擺臭臉,硬是多罵了他幾分鐘。”
肖易平時的表情雖然冷漠,但是總能讓人感覺到什麼都不在乎的散漫,一種對任何事情遊刃有餘的輕松,他也确實有這個資本。
“肖易的數學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還會挨罵啊?”許元佑問出了她的疑惑。
岑昔說話時會無意識的雙手前後交替,看起來很有喜感,“肖易也挺冤的,那次老錢非得搞個什麼小組學習,他那個人又不是很喜歡幹涉别人的事,結果就是别人作業沒寫,他挨了一頓罵。”
“他罵人還非得用成語,什麼害群之馬啊,隔岸觀火啊,不管能不能沾上邊,隻要是個詞他都能拿來罵人。”
許元佑幾乎可以想象到那個畫面,錢風林在講台上氣的火冒三丈,但肖易不痛不癢的站着,難怪錢風林不爽。
“那肖易确實挺慘。”她對肖易的遭遇很同情,但是現在更慘的就是她,數學辦公室近在咫尺,許元佑一想到錢風林發火就犯怵。
錢風林坐在辦公室靠裡的位置,手邊放着帶有臨甯三中字樣的玻璃杯,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茶葉的起伏,手上還在快速的批卷子,一個老師一般隻帶兩個班,他現在批的應該就是三班的卷子。
“錢老師。”岑昔出聲提醒道。
錢風林終于擡頭看到了兩人,轉手拿了一疊卷子給岑昔,“今天的作業,上完課發下去,别讓他們上課偷着寫卷子。”
“好的。”岑昔進辦公室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改先前開朗的樣子,肉眼可見她僞裝的很辛苦。
拿完卷子岑昔遵守她的約定,在原地一動不動,錢風林和她大眼對小眼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