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檔是卓延澤的時候許元佑并沒有什麼感覺,隻覺得是在完成任務,現在換成是肖易,她倒是有些緊張了。
剛開始她隻敢将手虛浮在肖易的手上方,肖易也察覺到了她的小心,眼神環顧一周之後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輕握上了許元佑的手。
許元佑愕然擡頭,卻隻見肖易輕揚唇角笑着問她:“手不酸嗎?”
周知和特地挑了陰涼地排練,陽光離他們很遠很遠,卻又像懸在正上方,直射進她的眼睛,一舉一動之間,蟬鳴聲平息,風聲帶着樹葉輕響。
總體來說和肖易搭檔要好過卓延澤許多,肖易比她高許多,轉圈的時候就很輕松,也沒有接連不斷的抱怨,許元佑覺得自己的世界總算安靜了下來。
肖易學什麼都很認真,跟着唐習喬他們的動作跳了幾遍之後就非常熟練了,甚至還能一邊跳一邊開玩笑。
天氣很熱,跳了幾次之後大家也沒有了剛開始的熱情,許元佑也有些力不從心的重複着動作。
“你習慣把人騙過來再殺?”
許元佑覺得莫名其妙,一低頭就看見了肖易鞋上的印子,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麼時候踩上去的。
她笑着準備開始道歉。
肖易垂眼看她,擺了擺手說道:“快把你标準的假笑收一收,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和你計較。”
許元佑明着微笑,暗暗的在手上使勁,肖易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反正他沒反應也沒有回擊。
體育課下許元佑和周知和先回到班裡,四班窗外就是小花園,夏天開着窗通風,進來一兩隻蟲子都是常事,但這次有些不同,許元佑一走到座位,就看到一隻碩大的天牛在自己的桌面上甩觸角。
那一刻,她連這張桌子扔在哪都想好了。
“傻站着幹什麼?你捏我的力氣給蟲子十分之一都夠要它命的了。”肖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有仇必報四個字在肖易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許元佑反駁道:“我捏你明明不重好嗎?”
肖易看着桌上的蟲子,慢條斯理道:“是啊,你沒用力都差點捏死我。”
許元佑頓時起了一種連人帶蟲一起扔出去的沖動,這人熟悉了之後怎麼這麼難搞,還不如恢複前幾天不說話的樣子。
她拿了桌上的紙,打算自力更生,了結了這隻天牛。
肖易在一旁看着她眯着眼,緊緊攥着紙,慢慢的向那隻蟲靠近,它一動翅膀,她又瞬間退回原來的位置,簡直不要太好笑。
“我來吧。”肖易看夠了熱鬧,輕拉開她順便拿走她手上的紙,“你這樣是吓不死它的。”
他拿着紙沒有半分猶豫,捏住它就扔出了窗外,許元佑湊過來看蟲死沒死,肖易拿着那張紙猛的轉身,向她這裡一送。
“啊!”許元佑沒有料到是這樣,吓到一下坐在肖易的位置上。
“不是吧,真這麼害怕?”肖易隻是想逗逗她,卻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他俯身給許元佑看那張紙,“蟲子被我扔出去了,隻剩紙了。”
許元佑再一次信他,小心的睜開眼看,果然肖易手上隻留下了一張白紙。
“你怎麼不把這個紙也扔了?吓死我了。”許元佑靠在椅背上,帶着劫後餘生的呆滞。
“随手抛扔廢紙扣三分,一看你升國旗就沒好好聽。”肖易拿着那張紙還頗為得瑟。
“一看你升國旗就沒好好聽。”許元佑撇嘴模仿肖易,随後就揭他的老底道:“反正我隻聽見了某人午休踢球被抓。”
肖易頓時笑不出來,靠着窗台晃了晃手裡的紙,認輸道:“行行行,我舉白旗投降,那勞您大駕讓讓,我去把紙扔了,我不能舉着這個一節課吧。”
許元佑起來還帶上了椅子,大方道:“準了。”
從這一天起,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氛煙消雲散,在許元佑心中,學習榮譽牆上那個總是冷着一張臉的少年,有了實體化的笑容。
運動會前一天,林平來驗收成果,女生一水的白裙,男生白襯衫,他贊賞的向周知和點頭,“别的先不說,看上去還是很養眼的。”
周知和對誇獎照單全收,“那是,你也不看是誰選的人。”
林平看見了站在最左邊的許元佑和肖易詫異道:“這倆不是前幾天還鬧着換同桌嗎?怎麼現在就跳上了?”
“你這消息也太滞後了吧,人家早就關系正常化了。”周知和給了林平一個相當鄙視的眼神。
林平也不惱,他向來喜歡和學生開玩笑,于是回擊道:“還正常化呢,曆史學這麼好怎麼不選曆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