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已經餓昏了頭,盯着肖易的吃的看了半天自己都沒發現。
肖易看着她雙目已經快要失去聚焦,呆愣愣的盯着吃的看,有種餓到失去靈魂的感覺。
他無聲輕笑,許元佑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尴尬的在桌上亂翻東西,但也不知道該找什麼。
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假裝自己很忙,這話果然沒錯,肖易忍笑把核桃仁粥推過去,說道:“你不是要補腦嗎,吃這個吧,隻吃你那個麥片好像不太夠。”
肖易特點把東西放在她的麥片袋子旁,“智力”兩個大字明晃晃的撞進她的眼裡,她現在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肖易沒走的時候說的“補補腦子”是什麼意思,果然這個人又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憋着壞。
但是她現在真的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扯出一抹虛假笑,“謝謝,你人真好。”
肖易拿着杯粥抿唇彎眼笑着,好像看許元佑吃癟他就很開心,随後回道:“不謝,就當我積德行善了。”
許元佑深吸一口氣,把氣壓下去,拿吸管紮開塑料層,吸了一口,大米軟糯,紅棗甜而不膩,配上有些微苦的核桃仁,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和諧。
從外面拿回來現在的溫度正好,不至于燙嘴,溫度卻剛剛好讓人覺得溫暖,暖意從胃裡升上來,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讓許元佑眯了眯眼睛。
肖易喝了一口粥想到,小貓曬太陽的時候也是這樣,琥珀色的大眼睛珠子慢慢合上,隻眯着一條縫,探頭接觸陽光。
可惜冬天太陽落山的早,現在已經隻剩墨藍的天,灰蒙蒙的,還有冷風刮過枯枝的響動。
許元佑坐在床邊,三中的裝修有些老,窗框會漏出風,涼嗖嗖的拂過脖子,她縮了一下,縮進自己的羽絨服,還好手上拿着粥,無所謂這一點點的寒意。
“這種日子好像也挺好。”許元佑咬着餅子感歎道。
“一年四季全是寫不完的卷子?”肖易瞬間把她拉回現實。
許元佑頭搖成了撥浪鼓,“那還是算了,就這一個月我的腦細胞都快死完了。”
“這不挺聰明的,還知道吃麥片補補。”肖易想起她的麥片就想笑。
又來了,許元佑幹脆都不生氣了,從包裡摸了兩袋拿出來,大度道:“第一應該比我還要費腦子,你也補補。”
拐着彎的說肖易和她一樣呆。
“行啊。”肖易毫不扭捏的收下,“補腦就算了,留着哪天當早餐吧。”
他很快察覺到許元佑的坑,委婉的避開。
許元佑内心氣的想捶桌,現實又無可奈何,每次都說不過他讓她很氣的不行,但又無計可施,她幹脆轉過去不看他。
周知和這時候也吃完飯了,回來看見兩人手上一人一個土豆餅,瞬間就癟嘴,“你們吃核桃粥都不帶我。”
許元佑這才想起來,周知和嚷嚷着想吃核桃粥好久了,但他們放學時間晚,排隊的人又很多,她念叨了好多遍都沒吃上。
“要不……你吃我這個?”許元佑看了看手裡的粥,她吃相幹淨,這杯粥整體看起來還不錯。
周知和委委屈屈的坐在座位上,拒絕道:“沒事你吃吧,你還餓着呢,我吃過了。”
“那我吃了?”許元佑說的遲疑,因為周知和的眼睛已經挂在核桃粥上了,眼裡的狂熱和熱切都快冒出來了。
周知和乖乖坐着點頭,但語氣卻像是割舍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許元佑假裝擡手,果然等來了周知和央求的話:“分我一口怎麼樣?”
她雙手交疊墊在下巴下,眼角向下耷拉着,看起來真的非常想吃。
許元佑慷慨的将粥遞給她,“哪能不分啊。”
“真的?”周知和大喜,就着吸管猛吸了一口。
在一旁的肖易臉上是無以言說的震驚,連手上的粥都忘了吃,眼看着周知和鼓囊囊的臉頰一點一點消下去。
“植物大戰僵屍當時沒找你去吃僵屍可惜了。”肖易在一旁悠哉悠哉的說道。
周知和臉色突變,連笑容都沒有了,圓圓的臉肉眼可見的不爽,“我剛退役回來的,怎麼了?怎麼了?”
對于周知和連着兩個反問的挑釁,肖易并沒有多大反應,還是他那一副要笑不笑的陰險感,繼續說道:“憑你的實力不得吃個一等功回來?”
周知和氣極反笑,複制微信表情包裡的微笑在自己臉上,“等我吃回來了再通知你吧。”
兩人組成功被肖易氣到,周知和一度表示她以前見肖易總是冷着一張臉,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熟悉了之後他的嘴這麼厲害。
因為這兩天課程緊,四班早上到校的時間提前了不少,方晴和許恒又總是很忙難以着家,所以許元佑隻能自己去學校。
淩晨漆黑的天之間寥寥幾顆星,三中西巷這條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隻有枯葉翻滾的聲音,路燈和月亮的光能讓她清楚的看見呼吸産生的白氣,她穿着及膝的羽絨服,卻還是擋不住嚴寒,眼睫上全是凝結的冰渣。
但她也很享受上學路上的這一會,因為這可能是一天之中最輕松的時候,自然走路的速度就慢了些。
轉角就能看見三中的後門,隻有賣雞蛋灌餅和煎餅果子的兩個小攤亮着微弱的燈,走到近處,許元佑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前面的背影,短款純黑的羽絨服挺括幹練,身姿闆正書包卻随意的單肩挎着,一手捏着書包帶子,一手掩在外套兜裡,這人赫然就是肖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