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肖易往往都是卡點到,這時候在這裡看到他可不是個好兆頭,這意味着她馬上就要遲到了,可能是今天在路上多晃悠了一會兒她自己卻沒察覺。
肖易的步伐看着不緊不慢,但步子大速度也快,許元佑趕緊去追,絲毫沒看見地上反射着光的大塊冰層。
速度一快,腳下突然一滑,許元佑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都向前撲去,唯一能補救的就是她将裹着厚厚羽絨服的胳膊墊在了臉下,但是強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她感覺她的鼻梁都快斷了,膝蓋也疼的像碎了一樣。
“撲通”一聲,學校門口唯有的三個人都看了過來,做雞蛋灌餅的叔叔,煎餅果子的阿姨都從小車後探出頭來看,當然肖易也轉了過來。
“孩子,沒事吧?”雞蛋灌餅叔叔問道。
許元佑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校門口還有人,剛剛是疼的起不來,現在已經是丢人的不想起來了,她想現在能有個人來把她埋了該有多好。
“準備在這睡了?”肖易從衣服和發型很容易就認出了許元佑。
許元佑繼續躺屍,動也不動,隻是小聲說:“你别管我了,讓我死這吧。”
“這樣啊,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肖易吓唬她道。
“啊?”許元佑瞬間擡頭,伸出手說道:“快拉我一把。”
肖易用了力,拉着胳膊幫許元佑起來,許元佑幾乎就沒有怎麼用力,剛起來就向後看去,黑漆漆的街道,除了孤單的路燈之外什麼都沒有。
“都摔成這樣了,還管别人看不看呢?”肖易打量着她,看她有沒有哪摔狠了。
許元佑半張臉埋進拉高的衣領裡,情緒不高小聲喃喃道:“這也太丢人了。”
肖易明明很喜歡看她吃癟,這次卻破天荒的沒有笑她,隻是問她:“有沒有磕到哪?”
許元佑還是縮在衣領裡搖頭,臉頰和衣領觸碰發出很小的摩擦聲。
突然她擡頭,眼睛裡的驚愕顯而易見,快步向校門走去,還不忘提醒肖易:“快走快走,馬上要遲到了。”
肖易捏住她的後衣領,許元佑随之就停了下來,她疑惑的看着肖易,好像問他怎麼還不走。
肖易從兜裡拿出手,轉轉手腕把袖子甩下去,露出腕上的純黑的腕表,清楚的顯示着五點四十七的時間。
玩笑似的問:“十三分鐘不夠你走到班裡的?還是想再摔一次?”
四班在學校的最角落處,離後門很近,就隔着一排宿舍樓的距離,五分鐘走過去綽綽有餘。
許元佑又湊近仔細看了看,确定無誤才問他:“你不是往常都卡點到嗎?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來嘗嘗學校門口的早餐。”肖易越過許元佑走到小車前,“叔,要一個雞蛋灌餅,不加青椒。”
雞蛋灌餅叔叔穿着厚厚的棉襖,圍着的圍裙卻幹淨,還帶着口罩,憨厚的答道:“行。”
他還不忘問一下許元佑,“小姑娘沒摔疼吧?要不要也來一個?”
小車上煎餅的熱氣冒出來,叔叔快速的打上一個雞蛋,順手将一旁的生菜燙一下,香味随着熱氣撲面而來
許元佑本來還覺得膝蓋疼,這會反倒覺得有些餓,慢慢走過去說道:“沒事叔叔,我也要一個,不要青椒和生菜。
肖易看了她一眼,想扶她她卻已經走了過來。
“倆小孩口味還挺像,都不愛吃青椒。”叔叔一邊做一邊笑着說。
“聽見沒,不能挑食。”肖易小聲對一旁的許元佑說道。
許元佑一頭霧水,叔叔說的話和挑食有什麼關系,而且他說的就和他不挑一樣,當即就用同樣小的聲音反駁道:“你不挑嗎,你怎麼不跟叔叔說你要青椒加量?”
“來,你們倆的餅拿好。”這個叔叔不知道已經在三中賣了多少年餅了,做餅的手藝已經爐火純青,說話間兩個餅已經做好了。
肖易掃了二維碼,他給了錢道了聲“謝謝”就走,許元佑給錢的時候卻被告知他已經付過了。
許元佑追了上去,膝蓋疼的她一頓,看來摔的還是挺狠的,她攔住肖易,“給你錢。”
肖易偏頭看她一眼,“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吃吧别說話了,吃完了膝蓋就不疼了。”
許元佑頓時笑出聲,毫不留情的說道:“你這安慰人的方式真老套。”
肖易的步伐放的很慢,被許元佑吐槽後也沒有半點的不爽,反而找補道:“民以食為天,怎麼就老套了?”
他還真承認了是在安慰她,許元佑捏着發燙的的雞蛋灌餅,看了看身旁的人,憑心而論肖易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他沒有嘴的話就更好了。
兩人前腳剛到座位,後腳周知和就來了,她揉着胳膊還不停的罵着:“我就說門口修自行車的叔叔别把水倒路上,别把水倒路上,會結冰的,這一下差點沒摔死我。”
顯然她和許元佑一樣,在校門口的冰上摔了一跤。
許元佑這下才明白了門口冰的來曆,門口修自行車的叔叔要用水檢查車胎有沒有漏氣,每天晚上收攤之後就直接把那盆水倒在路上,這麼冷的天氣,不結冰都難。
肖易聽見周知和的話直接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