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相柳相識的……”
“也是我呀!”
“與塗山璟相戀的呢?”
“當然還是我呀!”
兆看着他越來越黑的臉色,決定不再逗他。于是說道:“不過你放心,在你有危險之時,數次救你的都是小夭,在小夭心中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你。在剛接管身體的時候,小夭還特意要求我找到你照顧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那你沒和塗山璟……你們……”
兆頓時怒了,抄起面前的杯子就砸到了玱玹的身上,“我是那麼沒底線的人嗎?一邊是小夭的身體,另一邊還有婚約,我們一直保持着很好的朋友關系,好不好?”
突然兆想到前幾個月,她好像,大概,也許,肯定吻了塗山璟……好吧,去他的薛定谔的底線!
知道了妹妹始終是那個讓他牽挂的妹妹,玱玹終于放松下來。
“不過該到我問你的時候了。”兆不再嬉笑。
“什麼。”玱玹疑惑。
“我要梅林刺殺主導人的材料。”
玱玹沒有猶豫,很痛快的交給了兆。
兆看着手中玱玹查到的資料,不悅道:“隻有這個沐斐死了?其他人呢?”
“已被我抓了起來,但是各世家都在盯着,不好下手。”
兆看了玱玹一會兒,也知道他的處境做到如此也是難得。“那就關一輩子吧!這個姓沐的留有子嗣在外,其他人不可能沒有,查到了嗎?”
玱玹說,“查到了。可是我答應過放了他的兒子。”
兆不滿,她逼視着玱玹,直到玱玹額間隐隐留下汗水,才伸出手說:“交給我。”
玱玹松了口氣,也露出笑容看着兆,眼中的神色真摯了不少,“放心,他們都活不到成年。”
氣氛緩解,玱玹又想到了青丘的事,說道:“對了,有件事要與你說。”
“何事?”
“塗山家的人來請你。”
兆有些不解,她和塗山璟的關系,外人從不知道,塗山璟也不可能和塗山氏中任何人提起,為何塗山家的人會找上她?
“是塗山太夫人的人,她的人聽說你治好了塗山璟,覺得你醫術高超,想請你去為塗山太夫人診脈,來人也是多方打聽,知道你一直跟在小夭身邊同在皓翎,所以他們才找到這裡,你要去嗎?”
“幹嘛不去?正好我也想要去青丘會我的璟!”說完,兆開心的離開了。
來請兆的這位塗山氏族人,名為塗山朗,他是塗山氏的一位長老。
兆感歎,塗山氏竟然請出一位長老來邀請她一個小醫師為塗山太夫人治病,看來是給足了皓翎王姬面子。
兆與塗山朗同行期間,試探着問道:“我一向聽聞塗山太夫人身體康健,怎會突然病倒?可否先與我說說原因,我也好有所判斷。”
塗山朗覺得兆是皓翎王姬的人,又是醫師,想着告訴她一些情況也沒什麼。便說道:“太夫人此次是氣急攻心。”
原來,在璟回到青丘之後,便向太夫人提出取消婚約,可是太夫人死活不同意。她認為防風意映對塗山璟用情至深,自己還精心培養多年,防風氏也需要依賴塗山氏生存。所以無論怎麼看,防風意映都是塗山族長夫人的不二之選。
塗山璟當即跪下求道:"我并不想做族長,請奶奶讓大哥去做族長……"
"孽障!"太夫人猛地一拍案,案上的杯碟全震到了地上,熱茶濺了他滿身。
塗山璟重重磕頭,額頭碰到地上碎裂的杯盞,一片血肉模糊:"如果奶奶不同意退婚,那麼我隻能離開塗山氏。"
太夫人氣得身子簌簌直顫,指着璟,一字一頓地說:"你如果想讓我死,你就走!你不如索性現在就勒死我,我死了,你愛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再沒有人會管你!"
璟重重地磕頭,痛苦地求道:"奶奶!"
塗山璟被太夫人轟出去,之後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但依舊得不到塗山太夫人的允許。
之後,太夫人将塗山篌、藍枚、防風意映都叫到身邊宣布,“三日後,青丘舉行典禮,正式宣布塗山璟接任族長。”
塗山篌和防風意映憤憤地看着久病初愈的塗山璟,他跪了那麼久,臉色慘白,額上血痕斑斑,樣子十分狼狽。他們心中雖然覺得解氣,但更多的還是憎恨。
塗山太夫人擦着眼淚,哭道:"我不管你們都是什麼心思,反正這一次,塗山璟,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必須接任族長之位。"
璟不停地磕頭,哀求道:"奶奶,我真的無意族長之位!哥哥為長,何不讓哥哥接任族長呢?"
塗山太夫人怒道:"孽障!你是明知故問嗎?有的事能瞞過天下,卻瞞不過知情人,瞫氏的族長是你的親舅舅,赤水族長是你的嫡親舅爺,篌兒卻……他們能同意嗎?"
璟磕着頭說:"我可以一個個去求他們,求他們同意。"
太夫人又哭着說:"塗山氏的所有長老也隻認你,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背着我做的事嗎?你折騰了那麼多事,哪個長老同意你不做族長了?"
璟無法回答,隻能磕頭哀求: "奶奶,我真的無意當族長,大哥卻願意當族長!"
太夫人看着榻前跪着的兩個孫子,聲音嘶啞地說:"族長要族内敬服,天下認可,才能是真正的一族之長,不是誰想做就能做!"
塗山太夫人把塗山篌拉起,讓他坐到自己身邊:"篌兒,奶奶知道你才幹不比璟兒差,可是,族長關系到一族盛衰,你得不到内部和外部的支持啊。"
她抱着塗山篌,哀哀落淚:"你爹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麼多年,奶奶可有薄待你一分?"
塗山篌回道:"奶奶一直待孫兒極好,從無半點偏頗。"
太夫人撫着塗山篌的頭:"不管你有多恨你娘,可她終究沒有取你性命,而是撫養你長大了,給你請了天下最好的師傅,讓你學了一身本事。你流着塗山氏的血啊,難道你就真忍心看到塗山氏衰落,讓我死不瞑目嗎?"
塗山篌神情哀傷的跪下,重重磕頭:"奶奶身體康健。"卻始終不承諾不去争奪族長之位。
塗山璟也重重磕頭,也始終不答應接任族長。
塗山太夫人看着兩個孫子,傷心、憤怒、絕望全湧上心頭,隻覺氣血翻湧,一口腥甜猛地嘔了出來,濺到篌和璟身上。
塗山長老雖未細說,但兆還是能猜出大概,想着手中的那十幾本小黃書,她覺得就算是把它們擺在塗山太夫人的面前,塗山璟的婚怕是依舊退不了。
因為塗山太夫人在意的隻是一個合格并能服衆的塗山族長,和一個符合要求的族長夫人。至于族長夫人喜歡哪個孫子?她根本不在意。畢竟哪個孫子不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