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三次完全不同的沖擊襲來,我沒忍住被這巨大的沖擊力弄得嘔出口血,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劍被徹底取下,像一塊破銅爛鐵一般跌落在我身上,我躺在高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汲取着墓室裡渾濁的空氣。
墓室之上機關響動,一路延伸至墓頂,令那遍布冰雪的地面都嗡嗡作響,最終一抹灼烈的白日焰火響徹在穹頂。
尚且立在地面的人都忍不住趴伏在地,驚恐地等待這動靜散去。
在那聲巨響之後随之傳來的是馬蹄踏在雪地上的嗡鳴。
哪怕是在地下都能聽得如此清晰,我抱着劍躺在屍山血海中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是陳知瑛留給我的最後一項遺産。
這是她為草原蠻子選的埋骨之地。
十年前,十八鎮最精銳的一隻部隊早已潛入黃沙與草原之中去被迫熟悉這裡陌生的一切。
去學會如何隐藏自己,去學會如何在沙漠上來去如風,去學會如何自給自足。
這支部隊在等待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在陳知瑛死後遲了整整十年才來到,忠誠的軍隊原來真的還在黃沙中苦苦等待。
這聲巨響隻代表一個命令——
殺。
殺了他們。
将他們的身軀踏入冰雪與泥土之中,讓這片荒涼的土地翻天覆地。
這就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張底牌。
一支軍隊。
墓室再次抖動起來,過大的機關會令墓室難以支撐,頂多一天,這裡就會坍塌。
剛剛那支焰火帶來的震動令這片宮室被徹底摧毀,建築金銀都七零八落,和滿地的屍體混雜在了一起。
隻有高台不動,可我卻也沒有力氣再起身。
外界與内裡有了縫隙,寒冰也滲透了進來,周邊的一切都在漸漸結冰。
我仰頭看殿頂,隻看到了張牙舞爪的長生天在俯視我,似乎在質疑我的信任是否會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