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觸電感襲來,我從幻境中剝離,覺得太過血腥,戀愛的事情應該是心靈上的鈍刀割肉的痛,一點點從愛者心上削下一塊肉,随後疼痛綿延久遠席卷愛者,那才有意思。
我已經感受到了那一天到來的快樂了,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聽聞過的愛情故事,很快有了大概的計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後我咽下唾沫,像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樣,擦掉了我的笑。
我微笑着,向前挪了小步,小心地将錢塞進了崔漾漾的懷裡。
崔漾漾在我塞錢那一秒顫抖地讓錢散落在了地上。
我小心撿起錢,退回原位,雙手撐在腿上,彎腰低着頭說
“我叫梁顔,你不用害怕,你願意幫我值日嗎?可以的話就點點頭。”
我放低了聲音和語氣,怕吓到她。
我從新将錢遞給她。
她沒有接。
崔漾漾的舉動讓我更加感興趣了,我深知受驚的小羊得先取得信任才行。
我收回了錢,拿出手機,給等我的司機叔叔打了電話,告訴對方今天我要值日,要多等一會兒,說話時深表無奈。
挂了電話,我從旁邊也拿起了掃把,環顧已經走空的教室,輕聲地問:
“那我們一起打掃衛生吧,我不是很會,你能告訴我我需要怎麼做嗎?”
當我把話說完,空氣凝結了,隻有走廊裡不時路過人的聲音。
見狀,我不再繼續纏着崔漾漾開口,我放下書包,拿起掃帚,轉身走向了教室最前面,從前往後搜尋着垃圾,學着家裡阿姨打掃衛生的樣子。
我彎腰掃垃圾的每一下都讓我胃裡泛起惡心,有時能在桌底下聞見奇怪的味道,但我都忍耐着。
因為小羊羔還在不知明的方向觀察着我,我不能表現出來,我忍受着身心的感受,在椅子和書桌之間倒騰,掃完了一排。
我将垃圾掃進簸箕裡,但總有那麼一點怎麼也掃不進去,我壓着情緒一遍遍掃了又掃,還是不行。
“我幫你…”很小地聲音從教室後面傳來。
我感覺是幻覺,因為我回頭的時候崔漾漾還是老樣子站在那裡,隻是不抖了。
我回過頭繼續和垃圾作鬥争,又掃了一下。
“我幫你。”
這次我聽清楚了,确實是崔漾漾方向發出的聲音。
我發出不敢相信地語氣問:“真的?”
我看見崔漾漾微微颔首。
我開心地跳躍了下,把包裡剛剛的錢塞給了她。
“謝謝你,你真好。”
我挎上書包往教室外跑,在門口時轉身向崔漾漾揮了揮手:“拜拜。”
崔漾漾在我視線徹底挪開時,還是定格在那裡,我不期待她有什麼反應,現在一切還太早。
走出教學樓,我确定安全後,桌下的聞到的異味似乎那味道還萦繞在鼻尖,忍不住低頭彎曲着腹部幹嘔。
等冷靜下來,我才走出校門,坐上我家的車,到家下車第一時間前往浴室,想用沐浴露等味道掩蓋住虛無的味道。
我洗完澡後,味道終于消失了,心情恢複了正常。
我來到餐廳,阿姨已經做好了晚餐,我卻沒有胃口,自顧自重新啃食起小羊羔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間,是那麼的美妙,引起内心澎湃,駭浪激打心壁,引得全身緊張又刺/激。
我享受着這一切,舍不得放過崔漾漾每一個字音調的起伏,即使根本沒有起伏,也不影響我去欣賞這場佳作。
我開始渴望周一,開始渴望再見到崔漾漾。
但我沒有上早晚自習,這件事得找我爸了。
我拿起手機,給我爸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響起的是我爸秘書的聲音。
自從媽媽去世後,我爸就一直埋頭于工作,幾乎不怎麼回家,打電話過去常常都是秘書接的,對此我早已習慣,在我心中隻要能幫我解決事情、掙錢的就是好爸爸。
“我爸了?”
“梁總還在忙。”
這是我意料中的,接着講述我的要求。
電話那頭:“好的,我馬上轉告梁總。”
随後我挂斷電話,在睡前得到了同意的通知。
我望向窗外,在心上一遍遍默念:崔漾漾啊,崔漾漾…
太陽花般嬌嫩的崔漾漾啊,你會不會沾染塵世的淤泥。
窗外,夜幕降臨,路燈照亮了道路,風吹動着庭院的樹枝,一切都那麼祥和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