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象從市區漸漸挪到了滿是樹木雜草的山林,偶爾有一處聚集在一起的建築,上去了一段路後我問文粒:“看着山上不像有雪的樣子。”
“不會的,我看了天氣預報的。”文粒打開天氣預報給我看:“你看,這兩天都會下雪。”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看雪,要是上山後沒雪肯定哀聲一片,我打趣道:“萬一了。”
“不會的。”文粒堅定的說,眼神卻不如出門前那般期待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山林彌漫着冷霧,不見一點有關雪的影子,車已經上山蜿蜒盤旋快一個小時了。
我看向窗外時也看向了崔漾漾,她正靠着椅子睡覺。
山林的霧依舊在,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上來小雨點。
這時候車停了,司機朝後喊道:“我加個油,要上廁所的快去上廁所。”
文粒朝我看來:“要一起去嗎?”
“不去。”我說。
接着耳邊傳來崔漾漾的聲音:“我和你一起去。”
我回頭看向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的,但臉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
我沒多想的繼續看向手機。
等兩人回來時,我注意點到崔漾漾手裡多出來一個灰色的袋子,坐在位置上虛弱地靠在椅背。
我摘下耳機,關心道:“哪裡不舒服嗎?”
“頭有點暈。”
文粒擠了過來,伸手遞給了崔漾漾一顆糖:“你應該是暈車了,吃顆糖吧。”
崔漾漾點點頭,撕開糖紙,含着糖果閉目靠在了窗邊。
我一時間沒了看電視劇的興趣,放好耳機,随時注意起崔漾漾的情況。
司機加完油後的山路更加蜿蜒,轉彎的頻率和車身擺動的變得很高,崔漾漾從始至終都是沒有睡着,聳拉着的嘴角、不時微蹙的眉頭都顯示着難受。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為她什麼,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些關于暈車的内容,有人說開窗吹風會舒服一點。
我帶着試一試的心情,探身朝崔漾漾去,在她耳邊打開了一點窗戶。
刺骨寒風一下子就吹了進來,耳邊明顯的感覺到了冷意。
崔漾漾也被風吹的睜開了眼睛,我小聲的問:“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她朝着窗邊呼吸着外面的空氣,點了頭,卻關上了窗戶,轉而指了指我身後位置上的三人。
我瞬間明白過來,帶上了我大而厚的外套帽子,伸手再次給窗戶開了一個縫,靠在椅背上對她說:“我替她們擋着,開一點縫隙沒關系的。”
然後我感覺還差點什麼,準備從背包裡拿出圍巾和耳罩,但想想崔漾漾自己是有的,是會拒絕我的。
我轉頭對她說:“你把耳罩戴上圍巾圍上,這樣不會冷到耳朵,呼吸的空氣也沒有那麼冷。”
崔漾漾點點頭沒有說話,我卻從她眼裡看到了“感謝”二字。
我幫她從上面的行李架上拿下背包,看着她戴上才放心的靠下。
車又行駛了一陣子,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雪淞,樹葉上堆起一層雪,一片片的銀裝素裹的樹林,我想應該快到下車的地方了。
我朝前方問了一句:“叔叔,還有多久到?”
“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對于身處難受的崔漾漾還是很久,但起碼知道了大概時間有了預期應該會好一點。
剛剛還在睡覺的文粒應該是被我的聲音吵醒了,睡眼稀松的問我:“有雪了沒有?”
我随口敷衍了句:“快了。”
“好,到了叫我。”她沒了下一句,軟綿綿朝我肩上靠過來,繼續睡了。
睡沉的腦袋真重,我用手背從中間隔開文粒的頭,準備給挪到旁邊去。
文粒突然睜開眼睛,看着我有點撒嬌的意思:“讓我靠一下嘛~”
我無奈的收回手,就當為了維持良好同學的關系吧,不過文粒的話提醒了我。
竟然靠着會舒服些,那.....我偏過頭,拉了拉崔漾漾的衣袖,她回過頭來。
我拍拍自己的肩膀:“靠過來吧,會舒服一點。”
崔漾漾拉下捂着口鼻的圍巾,搖着頭口型說着“沒事”。
我裝做沒看見,攬住她靠近肩。
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崔漾漾本就很瘦小的原因,我竟感覺不到她的腦袋的重量。
她很安靜,沒有反抗的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