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着上課點回到教室,匆匆路過文粒的位置。課上,在老師轉身向黑闆時,她傳了張紙條到了我的桌上。
不用想裡面的内容我也知道,打開:“所以是哪三科?”
我從紙條上看出文粒的逼問。
在紙條上我在末尾添加了“選修課”三個字,傳給了崔漾漾。
專心緻志于老師的崔漾漾被我打斷了學習,她撐開紙條瞄了一眼,快速回複還給我,繼續跟上老師的腳步。
得到的回複是:“還沒決定。”
這可怎麼辦是好,我平日夠敷衍文粒了,在這個時候把她逼急了,肯定每天纏着我問個究竟,會被煩死的。
我拿不定主意,幹脆将事情丢到一邊,聽起課來。
下課時,文粒又來問我。
“想好了嗎?”她目光帶着期待。
在這個時候,我很想用需要問問家裡人這個理由搪塞過去,可她的眼神少見的帶着迫切和希望,得不到答案不會善罷甘休。
在文粒視線下,我閉眼斟酌了,堵崔漾漾會選理,随後我睜開眼聲音堅定清晰的回答:“物理。”
我沒有給出具體三科,但一個物理就夠了,起碼證明我不會選文,算是答複了。
文粒在得到我的答複眼角瞬間耷拉下來,眉毛緊蹙眼眸的底色變得紅潤起來,失望的神情一眼便知。
田瑜聞言轉過身來,攔住文粒肩頭。
“粒粒你不用管她選什麼,我會陪着你選曆史。”
文粒的那雙眼睛還看着我,失落的景象在她身上蔓延開來,我不覺得心虛,目光如常看她。
“我知道了。”良久她終于開口,聲音像昨日還盛開的鮮花今日猝然凋零。
“粒粒,放學我陪你逛街去,周末我們去看新出的電影.....”田瑜随着文粒轉身,後者說了句我沒聽見的話,前者默默停下了聲音。
田瑜這時候瞥過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漠然置之,就算我與文粒真的是朋友,朋友也有自己的優選,何況隻是同學,我也不是田瑜。
在我思緒着問問崔漾漾選科傾向時,注意到來自旁邊的目光,我看了過去。
崔漾漾用一種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在我看過去後,倏地躲開了目光。
之後文粒再也沒轉身和我講話,有事找崔漾漾也是明顯的避開我的目光。
我和崔漾漾的交際,不知道為什麼變得隻有學習。
直到周五放學,崔漾漾沒着急收拾書包回家,眼見着文粒和田瑜都走了,突然叫道:“梁顔。”
“嗯。”我停下手上動作,偏過頭看着坐在位置上仰望站着的我的崔漾漾:“怎麼了?”
“等會…我可以問你件事嗎?”
崔漾漾軟糯認真的模樣一如既往,但未知的感覺給我帶來一絲期待。
我饒有興趣地笑了下。
“好啊。”
我們下樓出了教學樓,在穿過通往校門的廣場上,崔漾漾還是沒說要問的問題。
一路上都無談話,我有些無聊地問:“今天這怎麼又不急着回家?”
“我爸爸出差回來很忙,今天不回來吃飯。”
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直言:“是不是隻要你爸爸很忙,你就可以晚點回去或者……在外留宿?”
“可以晚一點,但是不能随便在外留宿。”
“懂了。”
我們走到校門,準備分道揚镳,給自坐車到時候,崔漾漾停下腳步,側過身。
“其實我想問…”她低着頭琢磨了會兒,鼓起勇氣擡頭看我。
我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希望是另外驚喜的言語。
“你為什麼不和文粒一樣選曆史?”她聲音比前半句清脆響亮了些。
????我雙眼一驚錯愕在原地,這問的挺意外的。
“你怎麼會這樣問。”
“她明顯很想和你還在一個班,你應該看得出來,這幾天我看她都沒有以前開心了,總是心不在焉,昨天在食堂遇見她看着餐盤發呆…”崔漾漾緩緩道來,描述的神情仿佛是發生在她身上。
我感覺是在聽笑話,就一個選課的事情文粒置于這麼魂不守舍,又不是生離死别永不相見,我實在不理解。
崔漾漾說完重新看着我:“所以你真的不考慮和文粒選一樣的課嗎?”
她說話的語氣像在給文粒求情,我吸了口氣準備開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地抿了下嘴唇。
我看着崔漾漾眸光熠熠,那麼動人,她卻不知道我想的是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