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開始了,慣例我開始計劃旅遊,去南半球過冬。在之前先把答應的事情完成。
晚上徹底在暴力的迷障裡放松完,泡個澡舒服的上床,還真不知道怎麼和文粒和好。
聊天框前我思來想去,幹脆的打電話。
悠長的音樂響完,沒接。
也對,要是有人這樣對我,我也不接,那等會再打。
往年假期旅遊都是和梁義還有他的女朋友一起,今年是例外,但訂機票和住宿之類的事務自然要交給他秘書。
我是把要去的地點和時間以及住宿要求發給梁義。
“爸爸。”我發道。
梁義很意外的秒回了:“我在這邊,到時候讓劉秘書去接你。”
闖鬼了,世界這麼大我都能選到一處去,行吧。
“好。”
我剛回完,劉秘書就給我發來了訂好的機票時間,是星期二早上十點的。
兩天的時間,夠了。我再次給文粒打去電話,在音樂結束前,接通了。
“喂。”裡面傳來愛搭不理的聲音。
“明天有時間嗎,我想把事情和你說清楚。”我說。
“沒時間。”
文粒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聽着是生氣不過更像是傲嬌,見我主動道歉了又不輕易松口。
我才不會求着見面了,給個台階看看:“那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星期二的機票,我爸在國外到時候在外面過年,開學前才會回來。”
“開學再說。”文粒幹脆的說完,緊接着是電話挂斷的“嘟嘟”聲。
我可是找過,到時候崔漾漾問起也是文粒說開學再說的,不是我不主動,這件事先放一邊了。
夜晚,我坐了個夢,夢見了媽媽,是小時候我在實驗室外面見她的那個畫面,她穿着白大褂,臉上還有長期帶眼罩和口罩的痕迹,頭發也沒有出門時那麼蓬松。
我奔跑過去想抱她,背後卻被一把拎了起來,我回頭,看見了梁義年輕的面孔在對我笑。
“媽媽白大褂上面有病菌,說好隻是看看媽媽,我們不能打擾媽媽工作,我們該回去了。”他抱着我耐心的解釋。
我才不聽哭着鬧着要抱媽媽,媽媽站在不遠處溫柔的笑了。
“寶寶乖,晚上媽媽就回來了。”
随後我眼見着媽媽轉身而去,在那扇門關上前,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掙脫梁義的束縛,其實他并沒有很用力的抱着我,卻在我逃脫出去一點又給攔了回來,最後把我逼急了抱着他手咬了一口。
那一口并沒有讓梁義吃痛的松手,他輕輕的将我放在了地上,對我說:“媽媽熱愛她的工作,我們一直在這的話媽媽就會時時惦記着寶寶,不能專心工作,到時候工作和寶寶都沒有顧及到,所以我們回家等媽媽好不好。”
我那時候還小不能全部理解梁義在說什麼,但還是似懂非懂的點頭,抽泣着問:“那媽媽今天可以早點回家嗎?”
梁義那時候年少有為一身西裝革履,蹲在路邊拿着手帕細心地給我擦眼淚。
“等會我問問媽媽,顔顔先和爸爸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點點頭。
梁義把我抱起來讓我的頭放在他的肩上,撫摸着我的背,一路上講着生動形象,有趣的故事吸引我的注意力。
夢在結尾轉為第三視角,兒時的我和年輕的梁義坐車遠去,消失在霧蒙蒙的城市。
醒來時,我感受到一滴淚水滑落臉頰,我望着漆黑的天花闆發呆。
回憶裡的梁義從來不會因為我做錯什麼生氣,他的耐心和細心讓童年時的我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他和媽媽的恩愛也讓我從不懼怕這份愛會消失。
現在也是一樣,沒有真正意義的對我動怒過,隻是冷眼旁觀,用與他無關的旁人目光對待我,我找他他就去完成,不找就當沒有這回事。
心裡面在面對與夢巨大落差的現實時,我感覺到心的某一塊是痛的,很清晰的在左側肋骨下沉悶壓抑,讓人喘不過氣。
我打開床頭燈,疲憊的掙紮着爬了起來,鞋沒有穿好踉踉跄跄的來到電腦前,隻有讓神經興奮的東西才能褪去心上的痛楚。
注定這一夜是難熬的,我坐在電競椅上睡過去的,房内開着暖氣沒至于感冒。
但醒來的時候我頭昏眼漲四肢酸軟腰酸背痛,頭後仰靠在椅子上,良久睜開眼,撐着桌面站了起來,走進洗漱間,燈光照亮下我禁閉上眼睛,适應了光亮睜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淩亂的頭發,漆黑的眼圈。
我繼承了我媽媽那雙光澤靓麗的漂亮眼睛,可它遺憾的長在我的臉上,成了看混濁影像的用具。
下個月末是我媽媽的去世的十一周年祭日,我已經五年沒有去墓地看過了,梁義至于去沒有我也不問。
墓地的凄涼和墓碑前的花朵一直是我所厭惡的,進入後穿過一層層的一排排的墓碑,哪裡安靜彌漫着死亡氣息,是一盒子骨灰,還要年年去看,看什麼?看碑上的灰色照片嗎,家裡雜物間積灰的彩色照片梁義都不看,還要帶着我去墓地看灰色的。
“非要讓我記得她已經死了嗎!”我一拳重重的敲打在牆上。
一根細線貫穿了我的四肢筋脈,牽着我控制着我的,砸在牆上的拳頭毫無知覺,體内的痛苦開始膨脹,腦海裡想到了崔漾漾,要是她在這裡就好了,我要一層層的剝開她,聽她撕心裂肺悅耳的叫喊聲,欣賞皮鞭打在稚嫩肌膚上的紅色痕迹我含着冰塊滑塊滑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
“桀,要是求着我這樣做。”我的面前仿佛真的出現了崔漾漾,她哀求着我像視頻裡那樣對待她,把她捆起來,折磨她。
我一雙手伸出去,想抓住她的脖子,抓空的感覺被我僅剩的理智感知到。
我看着顫抖着手,痛苦的抱着頭,一頭撞在了牆上,一次兩次,靠着疼痛擠壓出的理智沖進了浴室,用冷水澆灌自己,刺骨的寒冷浸入異物裡,沁入皮肉、骨頭,我在一點點恢複身體的感受,手上的疼痛,額頭的眩暈。
我不知道在浴室待了多久,是聽見有人在敲浴室門才醒了過來。
“小顔,是你在裡面嗎?”是阿姨的聲音。
我慌忙睜開眼關掉了水,有些心虛地說:“阿姨是我,我在..在洗澡,怎麼了阿姨?”
“吃晚飯了,我看你一天都沒有下樓午飯也沒吃,敲門也沒有答應,我就進來看看。”
我聽出阿姨言語裡的擔心,竟然已經是晚上了。
“阿姨我洗完馬上下樓吃飯。”
“好,我先下去了。”
人走後,我打開熱水,冷水沖久了都麻木了,熱水觸摸肌膚慢慢恢複溫度。
我簡單洗了澡和頭發,吹幹,戴上針織帽遮住額頭的傷下樓吃飯。
晚上我躺在床上,我深知心底的情緒再次出現不能不管,放縱自己後果太嚴重了,要是哪一天崔漾漾真的在我面前,會方寸大亂,我隻想看玩弄她的感情,不能做視頻裡的事情。
當天晚上,我頭疼得勁,很早就睡了。
第二日是被電話來電吵醒的,我難受地擡起手去抓手機,眼睛沉重的打不開,虛晃了一眼,接通。
“我今天有時間。”電話那天傳來聲音。
我昏昏沉沉的腦子反應遲鈍了會,才分辨出這是文粒的聲音。
“好,但是。”我從腫痛的喉嚨喘出口氣,嘶啞地說:“我可能要先去醫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