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直接從裙底抽出。
柳簾無力地順牆而下。
秦沛文一把把她抱起,往台階上走。
本來是調情玩笑,耐不住她也在勾引他。
-
跟他纏綿了一夜。
周六一早,她還得趕飛機,周五晚上,在家裡睡的。
落地法國酒店後,柳簾收到負責《不辭夜》男主的經紀人打來的電話,說導演因為他演的不好說停工,等他調整狀态。
聽到經紀人談吐不清,柳簾穩穩心神,走至沒人的地方,“你跟我說說根本原因。”
“宋導跟林采森關系像是不錯,上次因為咱們,林采森的作品上被除名,宋導知道了,替他打報不平。”
柳簾蹙眉,平靜地說道:“是制片人要換的林導,跟我們分明沒有聯系。”
經紀人被她的謹慎而震懾到,自知說錯話,不敢說話。
柳簾盯着廊裡的盆景,冷靜說:“你帶着人過去跟宋導好好道歉,剩下我來處理。”
挂斷時間,柳簾看向手表,下午一點,國内才六點。
柳簾翻出W的微信,想了想,隻是編輯了一段文字過去,朝明星的房間過去看看。
過了一小時,手機震動。
雖然在Q流程,但是她的手機一直握在手心。
頃刻她的手心癢癢的。
她下意識去點開看,有瞬間呼吸都停擺了。
W:我知道了。
到了傍晚,經紀人電話姗姗來遲,柳簾當即接了。
“可以了。”
柳簾:“嗯。”
經紀人聲音不免興奮,“老闆,你何時認識了秦沛文?”
柳簾微微擡眼。
“科技新貴,投資大佬哎,說是你朋友,送了咖啡車過去應援,宋導當時聽了臉都泛白了。”
柳簾卻聽得心口亂跳。
狐假虎威。
這才是最危險。
挂掉電話,趁着明星在名牌紅毯上簽名,柳簾去焦急直接飛過去一個微信電話。
“陳臣,你瘋了。”
那頭一頓,問:“怎麼了?”
“你借你老闆風頭壓人,被他知道了,你怎麼辦?”
許久,他沒說話,隔着聽筒笑了一聲,“你擔心我?”
柳簾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我擔心我們。”
雖然秦沛文回國代行秦家職權,但是聽說他科技産業投資占據大半江山,是個不好惹且有野心的人物。
否則她就不會斷定在秦老爺子病危之際回國争家産。
“難得見你真情流露。”
柳簾被他徹底打岔:“平時我對你說的,都是真情。”
秦沛文聽了低笑,“有你這話,我可以放心了。”
“什麼?”
“出事了我擔着。”
-
秦沛文挂掉電話。
從睜眼都忙到傍晚,抵達秦宅已七點。
因秦明澈的未婚妻流産還在做小月,秦四家隻有秦業誠在家宴上。
秦沛文跟哥嫂們打過招呼,坐在位置上。
因長輩們都在,小輩們吃的鴉雀無聲,而秦家長輩們也陷入空前的沉默。
偶爾,隻單跟秦沛文産生溝通。
秦翡問:“沛文,在國内呆多久?”
秦沛文笑着說;“二哥,爸這邊得放人,要不我不好走。”
秦業誠也問:“你海外産業不要了?”
秦沛文深沉地看過去:“四哥,科技投資要比影視業投資前景更好。”
秦鍊裡默不作聲地看了眼,拿着秦沁的碗,舀湯,問:“媽,喝羅宋湯嗎,開胃。”
秦老太太方舜合因為丈夫住院日夜操勞,本黝黑的發色也來不及打理泛起白朦朦的色調,身形也消瘦。
她吃了幾口,看向秦沛文,“我先上樓了,剩下你安排就行。”
秦沛文淡淡應聲。
吃過晚宴過後,氣氛異常凝重,身為中間人的秦沛文卻笑着起身,說煙瘾犯了,去了廊下抽煙。
不一會兒,聽到客廳裡争吵聲,陳臣從内屋出來彙報。
秦沛文散淡地問:“吵什麼。”
陳臣垂眼:“像是在吵您侄子未婚妻流産的事,您四哥說是二哥指示人開車撞人。”
秦沛文面色晦暗,煙霧籠罩在臉上看不清情緒。
“……您要不要過去。”陳臣為難。
秦沛文擡眼看去。
秦老太太不知何時站在跟前了。
秦沛文掐滅煙,擡手去扶,“媽。”
方舜和拂開他的手,朝着他的臉揮了一巴掌。
很清脆。
他鼻間還架着副眼鏡,瞬間揮落在地上。
動靜直接止住了即将揮拳的兄弟們。
方舜合面沉如水:“兄弟不合,你也别想獨善其身,現在你做掌權人,出現這場面沒法制止,到底算你的無能。”
秦沛文側着頭,面上浮出紅色掌印,緩緩地看過去,“是我疏忽,您别生氣。”擡手壓了壓嘴角,“母親。”
他散淡地接過助理接過眼鏡,見助理要取冰塊,開口,“不用。”
轉而扶着秦老太太去沙發一側坐下,而他坐至中央單人的沙發上,身體放松地向後靠,左大腿搭在右膝上,出聲說:“哥哥們是不滿意我嗎?”
眸子緩緩平移,“如果哥哥們要是對我不滿,我可以讓賢。”
秦翡冷調出聲,坐至他身側。
秦沛文看過去,“二哥,要不你來。”
卻聽到秦業誠“喀哒”擦打火機,眼神過去—
浮着紅掌印的臉挂着笑意,但看着極為陰郁。
秦業誠隻好止住掏香煙的沖動,疾步走至窗前。
秦沛文再度朝着秦明然看去,“要不大哥來。”
秦明然一時啞然,吞吐半天隻說句:“我老了。”
空氣沉寂。
秦沛文在國外積累多年,資産甚至超過兄弟們的總和,料定他已不屑于家産争奪。
而秦老爺子讓秦沛文不遠萬裡回國的原因,就是不想他不在時,場面過于難堪。
此時需要有人說話,可端坐在中央的男人正手持小刀,垂着眼皮,看着指尖的蘋果靈動地接受淩遲。
“哥哥們,既然知道我代行職權為的是家和萬事興,那就不要給我添堵。”秦沛文将蘋果均衡切割,認真的表情像是在完成工藝品,淡淡說,“給老太太添堵。”
一時無話。
秦沛文用刀刺了一塊,嘗了一口,遞過去,眯眼笑道,“您看這樣行嗎?”
方舜合神色一滞。
秦沛文是找她台階下,管兄弟們出力不讨好,不管也無可指摘,但管就得管的好,少不得秘書次日跟秦老爺子彙報秦沛文的能力。
家宴吃的面和心不合,在外面等司機過來開車時,幾位哥哥像約好了一樣,沒在門前碰面。
車等在外頭,散宴會,直接回别墅。
秦沛文打開門,關門的動靜讓樓梯牆面的感應燈亮了。
他微怔。
插電感應式燈,本想她不在時,拔掉電源,可人一忙起來就不顧及細節。
秦沛文沒有開燈,點了支煙,拖開椅子,聲響讓樓梯牆面上的燈在明滅。
手腕抵在桌沿,指尖的猩紅升伏袅袅的煙。
燈在安靜裡熄滅,空間跌入黑暗裡,摸不到方向。
确實像個家。
感覺有人在等他。
他擡眼,淡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