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再見佩劍,江如意心中瞬間冒出無數疑問,急切之下正要向對方讨回,但話語滑到喉處想起自己當下乃是女兒身,而沁雪堂從不收女弟子。
此時若當衆強行表明身份奪劍,勢必給師門造成不良聲譽,隻好又将話語咽回肚中。
箫景逸見對方當真是個女子,且彼時台下衆人皆在讨論他這位“竹青派掌門”,忙低頭緻歉:“在下失禮,望姑娘海涵。”
如若不然,被竹青派的人得知他“冒用”掌門身份欺負女子,怎可能還回願意助他尋找江若楓的蹤迹?
箫景逸轉身,正要向諸位解釋他并非竹青派人時,江如意以為他要離去,而她怎可能輕易放他走?
回東延之前,她曾在沁雪堂與老堂主見過面,這可是七年的師徒重逢。
倘若老堂主已将原屬于她的随心傳給其他弟子,絕不會對她隐瞞。
總不能說是因為年紀大,忘了告知她此事。
再說,雖然她已離開沁雪堂多年,可畢竟曾是老堂主最得意的弟子,且當時離開,乃是老堂主所安排,保不準日後還有回去的一天。
江如意心想此事定有貓膩,忽地擔心沁雪堂許因她前些時候回去以緻突生變故,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意識到自己的心緒越想越亂,想到眼前之人必與自己的事有些許關聯,指縫處瞬間飛出幾片竹葉,趕在箫景逸徹底轉身之前劃過他的眉毛。
伴随竹葉浮于空氣之中,江如意沉聲說道:“公子将我弄得如此狼狽,就這麼走了嗎?”
那竹葉從江如意手中極速飛出,雖然飛葉無聲,但箫景逸卻從她手中動作感受到氣流。
就在竹葉險些觸及他腦門之際,江如意本欲運氣救他一命,就在這時,箫景逸側身疾避,讓那竹葉與他擦眉而過。如若不然,此時他的濃眉已不複存在。
江如意見他躲過,眼中寒光一閃,指縫間又捏住一片竹葉,手腕微動,那葉子便徑直朝他額上飛去。
江如意的動作看似吹灰之力,不足為懼,可那小葉子卻是速度驚人,鋒利無比,仿佛已将空氣劃破。
此番箫景逸向後下腰險些摔倒,好在身體橫在半空時靈活連轉兩圈退至一旁,這才免于見紅。
伴随竹葉劃破數層木闆飛出翠雅閣外,箫景逸頭上的一縷青絲緩緩掉落,看來他還是被江如意的竹葉劃到了。
然此縷細發并未損其俊容,反令其更添幾分潇灑風采,不再像個斯文書生,更像一名江湖俠客,周身散發着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江如意凝視着他的臉,目光撞入他深邃的眼眸後,竟無法挪離分毫。
察覺到氣息漸漸變得不穩,心跳也逐顯異樣,江如意腦門一顫:她莫不是對眼前之人見色起意了?
是因為自己為箫景逸守身如玉太多年,還是因為這厮模樣生得太勾人?
就在江如意入迷之時,台下有人說道:“看來這位當真是掌門啊!此前江姑娘就說過,她心儀之人,乃是竹青派掌門!”
聞言,箫景逸别過臉。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看似柔弱,實則心狠不留情面。若不是他修為較好,換作旁人,想必已被那竹葉劃破筋骨,血肉分離。
但于他而言,方才雖說驚險,卻也有意外收獲。因為在側身躲避之時,他瞥見江如意的腰間,正懸挂着一枚令牌。他記得真切,那上面有竹青派的印記,若沒猜錯,想必就是竹青派的令牌。
沒想到苦尋已久的“竹影”就在眼前。箫景逸心中一喜:探尋江若楓的下落有望了。
正當箫景逸欲将那令牌看得更真切些,江如意身形如風,迅速繞至他身後,緊接着長笛一揮,直接朝箫景逸後背奮力一擊。
竹笛中藏匿的銀針刺中箫景逸的某處穴位,以緻他瞬間失去意識,身子向後倒去,恰好落入江如意的懷中。
衆目睽睽之下,江如意用腳挑起帷帽将自己和箫景逸遮在簾下,帶着他旋身而起,進入廂房之中。
因前後一系列動作較快無人瞧清,皆以為箫景逸必是竹青派掌門無疑,而此刻他已抱得江如意這位美人往廂房去。
然而衆人不知的是,江如意剛進入房中,便打開一處密道,将箫景逸帶入其中。密道入口處,寫着“第五界”幾字。
江如意将他帶進一間由竹子制成的房中,随後往竹床上一扔。殊不知這一扔,使得箫景逸體内得真氣疏通脈絡,将他喚醒。
隻是雖說人已經清醒過來,渾身卻還是動彈不得,為免遭罪,箫景逸覺得,還是假裝昏迷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