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聽見江如意離開的腳步聲,還以為暫時不會回來,怎知她隻是出去片刻,回來後便一直坐在他身側,且這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期間還用手指,來回觸碰他的手臂,就連守在外面的桃紅和青霜,也被她示意勿擾。
癢意難耐,卻又不好出聲阻止,甚是煎熬。
直至有名竹影突然闖入,着急禀報,箫景逸緊繃已久的手臂終于得以放松。
來人語氣急促:“姑娘,茶樓有命案,外面的人在傳,是竹青派所為。”
在劍鞘上來回遊移的指尖聞聲停下,江如意蹙眉,似是不滿來人打斷她與久違的老友對話。
“命案?”
待來人将事件道來,江如意讓青霜随她同去,并吩咐桃紅:“好生看着。”
起初,尚有幾名竹影在身邊時,桃紅倒是沒什麼異樣。可待僅剩她一人時,桃紅便開始對着躺着的箫景逸低語:“你當真是掌門?”
她護着自己包紮好的手腕,朝床邊走去。瞧箫景逸面色異常,似将死之人。想起白天所受之辱,她實在難忍:“若非姑娘特别交代,真想借此機會殺了你。”
佯裝昏迷的箫景逸察覺到逼近的桃紅,辨出指縫間留存的劇毒之味,猜出她是白天穿着桃紅衣衫湊近自己的女人。
“我與青霜聽命于姑娘,可沒說過要聽命于您啊。掌門您鮮少來這奂城,想必還不知,這地下建了個關押人的深井吧……”
桃紅就這麼對着合眼的箫景逸吐露多事,還将想對他動的刑都口述了一遍。
“知道為什麼跟你說這些嗎?因為見過竹影,被關在第五界的人,都經竹影之手處死了。”桃紅說罷,便要對箫景逸下手。
彼時的箫景逸早已恢複,正要起身離開之際,江如意領着青霜推開房門進來,此時的青霜正與江如意讨論茶樓所發生的事。
箫景逸在“昏迷”之際已然聽見竹影來禀,從談話内容不難得知是有人故意栽贓,那死者雖說是個欠打的,卻不至于被人索命。
他覺得不解,衆人為何皆傳兇手是竹青派?白天在展台之下,不是都在稱贊竹青派行俠仗義麼?
江如意看向躺在床上的箫景逸,略有所思。眼前的男人從未離開過,雖說可以排除親自動手的嫌疑,但無法免去旁人替他辦事的可能性。
可當下并無憑證,江如意咬牙,冷言道:“竟敢當着我的面屢屢造次,看來我确實得親自出馬了。”
青霜聽罷颔首:“是青霜無能,請姑娘責罰。”
桃紅見狀也托着手腕單膝下跪:“都怪桃紅辦事不力,讓人僞造印記,還抹黑了門派。”
江如意留意到桃紅甲縫處的異常,并未将她攙扶起來,而是坐在桌前,端起青霜為她倒的茶水。她抿茶,說道:“桃紅,奂城中印記有關的事向來由你掌管,今日那人死于劇毒,分明是有人借那僞印記生事,此前你在奂城沒有得到絲毫風聲?”
桃紅被懷疑,眼神裡明顯閃過慌張,但她極力克制着應道:“姑娘,桃紅沒能第一時間察覺異樣實屬不該,還請姑娘給桃紅将功補過的機會,桃紅定會盡快查明真相。”
江如意聽罷,并未正眼瞧她,隻盯着茶杯自顧說道:“我見此人甚是了得,為免此人醒來對你出手恐會招架不住,臨走時并未将封住其穴位的銀針取走。雖說人看着将死不死,但意識想必早已清醒。”
此言讓桃紅心中一驚,冷汗直流。若人是清醒的,方才豈不是将她所說盡數聽了去?
桃紅的目光緊鎖在江如意身上,隻見她朝箫景逸所躺之處走去,伸出纖長玉指輕按住他腕處的脈搏,随後又探向他的脖頸處,再将他翻過身來,使他俯卧在床上。
待以兩指探遍他全身脈絡後,她輕“哼”一聲,随後朝桃紅和青霜吩咐道:“桃紅,記住你說的話,盡快查明真相,都退下吧。”
桃紅緊張得險些忘記行禮,直至離開仍驚魂未定,她問青霜:“那位當真是掌門?”
“今日你不是與他交過手?覺得身法如何?如今人尚且昏迷,興許醒來便可知曉。”
聽過青霜說話他尚且昏迷,桃紅提起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些許。
佯裝昏迷的箫景逸感受到江如意正将手伸向他的頭部,似是在為他拔出銀針。
他能感覺得到,江如意正湊近他的耳旁:“這竹子編的床,躺得可還舒坦?公子今日偷聽到不少事吧?不過無傷大雅,畢竟将死之人,知道得多些少些都沒差别。”
話音未落,江如意的臉頰突然被箫景逸用手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