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的赤鷹軍就是因為此前在客棧下榻才出現得如此之快。
眼下天已漸明,赤鷹軍辦差引起不少轟動,客棧内外百姓衆多。
江如意沒忍住在心裡暗自吐槽箫景逸不愧是初來乍到,真以為面對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稍作澄清便可?
翠雅閣處的傳言此刻怕已傳遍大街小巷,而此刻所言,想必不出片刻便會傳遍四方。
但實際箫景逸這般說是因有所考量。
一來是為引出一直苦尋的江若楓,畢竟根據他對從前江若楓的了解,若有人冒充身份,江若楓肯定坐不住。
二來,則是因為擔心江若楓真的是竹影,又或者就是竹青派掌門。
如此,且不說竹影這些年來得罪的江湖惡霸或不良官兵有多少,光是北華奉山的各派仇家就夠他吃了。
未尋到江若楓本尊一日,他箫景逸便願為江若楓擋下災禍一日,總之,絕對不能讓他死于旁人之手。
蔣明聽箫景逸自報家門後,手指隔空戳了他幾下,道:“江若楓是吧,本王記住你了。”
蔣明說罷,撇着嘴招呼身旁的随從:“我們走!”
帶着手下憤然離去的蔣明,臨門前又回過頭來向箫景逸冷聲道:“江掌門若想揪出毀你門派之人,不如先查查門派裡是否有内賊吧。竹青派,呵,不過如此。若江姑娘哪天擦亮了眼,王府大門随時恭迎。”
江如意聽罷,不由得多看蔣明一眼,畢竟連他也在提醒她派中有内鬼,莫非是她不在奂城這段時間,竹青派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的變故?
蔣明走後,陳天身旁一名赤鷹軍揪着帶一行人來廂房的男子:“将軍,此人當街阻攔赤鷹軍巡邏,可要帶回去盤問?”
江如意本以為在場的赤鷹軍,全部是蔣明派這厮從客棧其他樓層帶來的,沒想到,他竟還在街上攔了一隊人馬過來。
看來這人不簡單,她得暗中派人好好盤問下,隻是一旦此人被赤鷹軍帶走,恐怕不太好下手。
于是江如意上前阻止道:“此人應是見有人死去,一時慌了神。我看他此前慌張得走路尚且不穩,看着實在不像幫兇。想必是心驚之下,恰巧碰見赤鷹軍在附近巡邏,這才着急忙慌地将諸位帶到這來。諒其本心乃善,便就此作罷吧?”
陳天看向箫景逸,見他不作聲,似是對江如意所言并無意見,遂抱拳道:
“既是這樣,那便罷了。若有歹人冒充貴派行此等卑劣之事,東延赤鷹軍絕不輕饒。但王爺方才所言亦有些道理,還請江掌門徹查門派内部,若真是貴派中的人所為,還請掌門莫要包庇,并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箫景逸微微點頭,以示應允。
陳天點頭回應後,因懷疑隔壁廂房的蒙面人是同夥,吩咐其他人随他去将屍體帶走:“你們幾個,過來把那黑衣人帶回去驗屍”。
房外衆人待赤鷹軍到隔壁廂房收拾屍體後,紛紛擠進江如意所在的房間來。
一來是仰慕懲惡揚善的竹青派掌門,二來是想借此機會目睹江姑娘的芳容。
但箫景逸和江如意見似乎早已料到衆人會湧進房來,默契攜劍躍過窗門離去,留下衆人在房中議論着兩人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故事。
有人提起箫景逸出現在翠雅閣之事,當時箫景逸與江如意借那帷帽一擋,直奔房裡去,讓衆人直呼怎得美人竟被他一人獨占。
那時青霜還安撫衆人:“這位郎君日夜兼程赴此地來聽曲,許是累了,諸位今日且聽青霜撫琴吧。”
客棧有人趕在前面,瞧清了兩人的面容,不由得贊歎:“果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呀!”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俊男拜倒在石榴裙下這話說得是一點沒錯。這掌門從不露面,眼下居然為了江姑娘現身于人前。”
“恐怕說什麼來看江姑娘不過是個幌子,定是因為蔣明早前在翠雅閣調戲江姑娘,吃醋了!”
“江掌門把令牌都交了出去,可見交出的不止一片真心。”
又有人說:“依我看,是江姑娘愛慕在先,不然怎會破這三月一現的約定?畢竟人家那可是鼎鼎有名的竹青大俠。”
“原來江姑娘每三月才回翠雅閣一趟,其間竟是與竹青派掌門幽會去了?”
“可不是嘛,不若怎會深更半夜追到客棧來?方才你沒聽見嗎,她說來這是為帶江掌門走的。”
“……”
離開客棧後,箫景逸被江如意帶到一片隐秘竹林中。
盡管是箫景逸這般高深修為,卻也難在竹林裡分清方向。
正當箫景逸想要問此地是何處時,忽見不遠處有一涼亭,走近細看,隻見竹亭上懸挂竹子制成的牌匾,書有“竹亭”二字,亭如其名,皆由竹子制作而成。
箫景逸将原先從江如意處取來的掌門令牌物歸原主,并道:“傳聞‘竹亭’是竹青派在東延的地盤,沒想到建在奂城。起初以為這令牌是真的,沒承想你竟在衆人面前又亮出一枚。如今你帶我到這隐秘之地,想必你就是竹青派掌門吧。”
江如意見他四處張望,邪笑道:“怎麼?怕我帶你到這來,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