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佳人說她心儀之人是掌門,總不能是喜歡上女人了吧,這掌門定是個男人。既是如此,索性把那掌門殺了。”
桃紅先是一驚,随後想到,若掌門真的死了,按“江如意”的說法,她喜歡掌門,若是得知蔣明要殺死她所愛之人,兩人便絕無在一起的可能了。
隻是——
“王爺常年在海上,許是沒怎麼聽說過竹青派。我們掌門行蹤不定,如何下手?況且,我所認識的……”
桃紅本想說江如意,但想到蔣明對江如意有意思,于是又改口道:“第五界領事身手就已非常人所能及,若真要對上掌門,僅憑王府之力,恐完全不夠。”
“那領事是女子?”
見桃紅“嗯”了一聲,蔣明道:“放眼整個東延,對付皇帝豈不最難?可若他身旁沒了守護的兵,還不是任人宰割。依我看,指不定整個竹青派最能打的,就是你口中那位領事。但她不過女子,又有何懼?”
隻見桃紅捏住一片竹葉,“嗖”地一下甩向屋中的茶桌。随着茶桌一分為二向兩邊倒地,桌上的茶杯接二連三發出“哐啷”的聲音掉落摔碎在地。
桃紅捏着一片新的竹葉說道:“竹青派中每個竹影都熟通此法。”
“那又如何?比得過我舅舅嗎?”
具體說來,不是親舅舅。
蔣明的高外曾祖父,即蔣明外爺的爺爺。
在羅圖大陸尚未分裂之時,是島上鎮守望世海的海王,整個羅圖東西南北各方,每年都要派人到島上進貢。
後來羅圖分裂,各方穩定之年,即羅圖元年,他這位舅舅的父親将他外爺的臉皮扒下并取而代之,自那以後,他便多了位舅舅。
半年前,蔣明本要繼任“海王”,但“外爺”欲扶他舅舅離夭上位,隻是計劃未成,身份卻先暴露,于是“外爺”在島内掀起一陣龍卷風以震懾衆人。
怎料年事已高,那龍卷風最終落在海上,“外爺”的肉身則随風化作塵埃。
若不是因為“蔣明”對此事全然不知,又恰好趕上王府的船隻靠在島旁,他的舅舅離夭恐難以脫身。
隻是離夭千算萬算,沒算到殺光一船的人 ,趁蔣明昏迷之時給他換了張人臉,待船隻駛至東延,在東延竟然有位王爺也叫做蔣明,好巧不巧,換上的那張人臉就是王爺蔣明的。
換上東延王爺蔣明臉皮的“蔣明”,雖然是“海王”的繼承人,但因從巨島乘着狂浪曆經數日來到東延,已然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船上了,于是便有了回府,及翠雅閣重金求見江如意等事。
若非島上的秘地,需以蔣明月圓之日的血為引,輔以瑩徹無瑕的水晶,制成秘鑰開啟,離夭絕不會留着蔣明的小命。
隻是離夭并沒有當蔣明護法的興緻,與其養一個人,不如養一條蛇。
于是每逢月圓之日,他便會找上蔣明取血。過去在島上,他需略施手段,趁蔣明熟睡之時下手,現如今人在東延,他便無需謹慎。
蔣明與桃紅缱绻纏綿之際,恰逢月圓。
藏在暗中的離夭,将手臂搭在房梁上,冷眼目睹一場歡愉後,本想等蔣獨處時再動手,不料臂上的小蛇為桃紅弄出的動靜所驚,徑直墜落在地。
小蛇捕捉到蔣明的氣息,順着氣息蜿蜒遊弋,悄無聲息地靠近。就在蔣明喚出“舅舅”二字的瞬間,小蛇如同受過嚴苛訓練的“刺客”陡然彈起,利齒精準紮入蔣明的肌膚。
桃紅見狀,當即便将手中的竹葉朝蛇身擲去。
彼時的小蛇正貪婪地吸着血,若非離夭及時出手,小蛇性命難保。
小蛇被扯離的瞬間,殷紅的血滴濺落在桃紅的令牌上。
令牌表面的水晶染上血後,原本澄澈剔透的水晶,蓦地仿佛生出經絡,如生根一般,布滿了紅絲。
離夭從桃紅口中得知,竹青派有上好的水晶,但水晶具體如何得來,隻有掌門知道。于是離夭便對桃紅說:“既然你們想殺竹青派掌門,那你就将掌門引出來,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桃紅不知眼前人功力深淺,指尖捏住一片竹葉正要出手,隻見離夭輕輕一彈指,兩滴不明的暗紅液體落在桃紅的雙膝上。
刹那間,桃紅隻覺膝蓋發麻,緊接着,膝蓋仿佛洩氣一般,渾身的力氣全部由膝被抽離,就連手中的竹葉也無力捏緊。
桃紅面露難色,語氣微虛:“您一直藏在房中,想必聽到了我們此前的談話,我從未見過掌門,如何将人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