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逸拱手正要回禮,隻見那位西麗掌門擡手抵在他臂前,說道:“閣下身為竹青派人,為何方才交手不用竹葉?”
箫景逸對上他的雙眼,餘光環顧四周,腦海中急速思考諸事。
青霜分明見過他,為何不拆穿他的身份?
莫不是自己身份早已被識破,衆人不過是在陪他演戲?
可從顔墨與南宮叙等人的神情來看,他們似乎确不知情。
手臂處傳來的涼意将箫景逸的思緒拉回。
他撇頭一看,那位西麗掌門方才竟借推他手臂之際,朝他的衣袖劃了一道口子。
箫景逸蹙眉:竹青派的人,都愛劃别人的衣服?
西麗掌門可沒等他抱怨,當即便就着那道小口将他的衣袖拽下。
“你果然沒有印記。你到底是誰?”
西麗掌門的話讓箫景逸确認,對方已識破他并非門派中人,他忙擡手将對方甩開,而後退到空處。
“如意的竹笛和令牌為何會在你身上?你把她怎麼樣了?”
如意?
箫景逸思緒一轉,看來他跟江如意的關系确實不一般,否則怎會稱她為“如意”,而不是“大掌門”?
西麗掌門這話一出,臉色最先變化的是那位空有身份的影監金臨,他滿臉恐慌地看向青霜:自己這是把狼人請入室了?
這時,丁誓低頭湊近南宮叙道:“方才那身法瞧着眼熟,此前在南漓似曾見過這般身法之人。”
說話雖然小聲,卻還是被西麗的掌門給聽見了。
南宮叙見他那要吃人的眼神突然看着自己,忙拱手道:“在下南漓掌門,南宮叙,這位是南漓的影監領事,名喚丁誓。”
“你方才說什麼?他是南漓什麼門派的人?”未等南宮叙介紹,這位西麗掌門便已将目光對準丁誓。
丁誓倒是鎮定,他略作思考,說道:“不是門派,是朝廷的人。”
南宮叙聽罷一驚,說道:“你,你難道是當初在竹林處,險些逼死我們的飛羽軍走狗?”
飛羽軍是南漓禁軍,當初前後包抄南宮叙等人的朝廷兵便是飛羽軍。
青霜并不知曉南宮叙此前的狀況,眼看衆人正要對箫景逸動手,正疑惑江如意為何還未到達議事殿時,一片狹長的竹葉從斜上方旋切而入,如破風的箭一般有力地立于地上。
在燭光的映照下,可瞧見那竹葉的影子裡有一支笛子。
箫景逸認得這竹葉,與此前江如意腰帶上存放的葉片一緻。
“住手。”
衆人聞聲望去,最先開口的是顔墨:“掌門!”
“大掌門。”其餘人等見來人是江如意,齊聲行禮道。
金臨跟着青霜辦事,雖早已知曉江如意便是大掌門,可見到那小半截埋在地裡的竹葉,還是尤為震驚。
“大掌門,此人是飛羽軍……”說話的是南宮叙,想到竹青派自立派以來廣納四海,他小心開口問道:“此人莫非是東延掌門?”
自然不是。
江如意此番自北華回來,竹青派算是在四方落定,她本打算提攜桃紅為第五界領事後,将東延掌門之職交由青霜,而自己則回沁雪堂去。一來是因為想念沁雪堂諸位師兄弟,二來是為見在玉林門閉關的箫景逸。
可沒想到桃紅叛變,箫景逸就在身邊,而羅圖島的人正對竹青派下手。
“我不過在第五界審了個人,你們怎就打起來了?”江如意道。
“什麼人要掌門親自審理?此人身上并無印記,莫非是他的同夥?”西麗掌門指着箫景逸道。
江如意見自己的令牌正在箫景逸身上,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在那位‘尊者’離夭的手中。
隻是眼下令牌與竹笛皆在箫景逸處,他還穿着她創派之時為她準備的影衣——雖然有點短。若不承認他便是她選定的東延掌門,那她在各竹影前的臉面将何在?總不能說她堂堂大掌門,讓一個外人全身行頭進到這議事殿中。
“咳,此人名喚江若楓,乃竹青派在東延的掌門。”江如意道。
“原來确實是東延掌門。”就在顔墨确認,南宮叙點頭以示明了之際,西麗掌門幾乎是同時開口:“可他臂上并無竹青派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