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讓人聽了覺得唏噓,若不是十八界的竹影死了,加上他們這些人省着吃,隻怕是早已餓死。
話說回來,如今竹青派的人都尋着笛音來了,箫景逸為何沒出現?
江如意心想不外乎兩種情況。要麼是他半死不活了,要麼就是有旁的事耽擱了。
她心想着,無論是為了竹青派的人,還是為了尋到箫景逸,眼下将這些老鸹除去是非做不可做的事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江如意吩咐竹影衆人穿上影衣,在這林中尋找“江掌門”,而她則開啟距離此處最近的竹亭,去旁界尋人過來辦事。
待到宋匿等人行經此處,林子與此前已大不相同。
先是沒了老鸹,再是每一棵樹的枯枝都被剪了,還有就是這片林子的地被竹影打掃過,光照在地上,好似能反光。
隻是,江如意帶領衆人在這林中連續忙活多日,将這片木林肅清以後,又派竹影尋了個遍,都沒能見到箫景逸的身影。
竹青派在處理巢穴之時,衆人口中的吹箫人并沒有守在原地。林修還問她:“大掌門,您說這“江掌門”,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吹箫人?”
“不可能。”江如意嘴上雖這麼說着,可心裡也愈發沒譜了。
既然尋人無果,江如意心想着不如先回沁雪堂一趟。畢竟此前她同箫景逸說的雖是想到玉林門一探究竟,歸根結底是放心不下沁雪堂,想回去看看師父和諸位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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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界的人經江如意紮針大多好全,林修攜三界領事給江如意送行時,第十七界的領事還發現箫景逸在荩江邊刻下的僞印記,看上面有一層薄薄的塵,想來不是剛刻下的。
江如意認出那印記方知,原來箫景逸早已離開萬木叢。
得知箫景逸無恙,江如意心裡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早已猜想箫景逸或有要事在身先行離開,但心裡還是耐不住有些難受,他居然連聲招呼也沒同她打一個。
不過也好,她此行要回沁雪堂,單獨行動總歸是方便的。反正都是去北華,總歸會再見面。
待交代好竹青派衆人,江如意獨自乘船過江。渡江之時她晃了神,箫景逸萬一真是南漓的皇子,日後那是要當皇帝的,與她又怎還有可能?
江如意心中有事,毫無察覺手上的傷口竟已複發。本以為是自己吹着竹笛發出哀曲以至淚眼模糊,可待下船聞到一陣腥味出自她手,這才知是手中穴位已解。
此前一直忙着處理老鸹和尋人,全然忘了手中傷勢隻是短暫處理。
好在,她記得師父的密室裡似乎有着上好的膏藥,過去她練劍不慎弄傷,師父便是帶她道密室,将那萬能的膏藥借予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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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雪堂一切如舊,江如意輕車熟路尋到了老堂主那鮮為人知的密室。
膏藥往手臂一塗,效果那是立竿見影,不出片刻,裂開的傷口便覆上了一層膜。
除了萬能膏藥,江如意還發現,師父他老人家居然藏有顔家的玄墨。
她此前在化顔塢帶走顔墨時,曾聽他說過此物無比珍惜,隻有德高望重之人才配持有。當時顔墨覺得江如意是“竹青女俠”,竹青派德高望重之人,故而贈予她一塊。
江如意打量着架上的玄墨,若不是此前親眼見過顔墨用它化顔,如今見到這東西碾成粉末裝在盒子裡,她還認不出來呢。到底是老堂主,德高望重,這碎粉結塊,估計比顔墨曾予她的腰大上一圈。
密室之中,還有一處暗道,裡面放的全是她的物件。
江如意在密室中轉悠到那暗道前,便想着挪動機關進去看一眼。
伴随着石牆摩擦的聲音,暗道内的灰塵滾滾冒出,想必師父多年未進此處了。
江如意沒想到,裡面竟還留有一套她的男裝。當年比武大會,師父說他已命人幫她做了件新衣,待她為門派掙得榜首,便在慶功宴上換上,到時候沁雪堂上下好好慶賀一番。
暗道内還有一個展台,上面原本放的是随心,後來放的是箫景逸贈予她的竹笛。但如今,上面隻有厚重的灰塵。
江如意除去展台大部分灰,将手中竹笛放在上面。當年她拜入沁雪堂時,師父就是讓她這麼将笛子放在此處的。
前段時間回到沁雪堂與師父匆匆一别,如今竹青派基本安定,她可以回到沁雪堂與師父促膝長談了。
她拿起搭在架上的衣服,甩了甩上面的塵,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沒想到七年過去,她個子卻沒長多少,如今這衣服比在身上也就隻短了一點兒。
如今她一身女子裝扮出現在沁雪堂,似乎不太妥當。
不妨換上這一身,行事或許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