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詞厲色的蘆屋道滿也不敢打包票,晴明沒有留後手。
晴明毫不在意蘆屋道滿的虛張聲勢。
滿眼都是鮮血染衣的葛葉,他輕柔道:“母親,你可還好。”
葛葉微微搖頭:“無事,身上的傷白狐幻相附身,傷勢在加速愈合了。不一會就好了。”擔憂的眼神落到了晴明身上,“隻是你身上的時空法則鎖鍊該怎麼辦?”
為了不讓晴明繼續擔心,葛葉擡手拂面,一身血污皆去,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
晴明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他道:“沒事。母親你看。”
晴明話剛說完,身上的時空法則鎖鍊應聲粉碎,碎得連丁點能量波動都沒有。
仿佛從未出現過。
蘆屋道滿一臉震驚,眼神中不僅有質問,還多了幾分忌憚。
若要蘆屋道滿自己,獨自應對這時空法則鎖鍊。
不是他妄自菲薄,即使他叔叔蘆屋月鳴來,也絕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這般輕描淡寫粉碎時空法則鎖鍊。
這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
當蘆屋道滿還陷入震驚時,葛葉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莞爾一笑。
“萬幸,你沒事就好。”
葛葉疾步上前,距離晴明一步之遙,雙眼滿是心疼。
她伸手,拿着繡着精美小狐狸紋樣的手帕,想擦去晴明臉上的污痕與嘴角的褐色血痕。
卻始終擦不到。
一步之遙,卻仿佛她們母子置身在不同的時空。
葛葉眉峰微蹙,眼中滿是擔憂。
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就怕晴明會被困在異度時空。
自己在也碰觸不到他。
她直視晴明,晴明沒有絲毫慌張錯亂,反而鎮定自若。
晴明對着葛葉安撫一笑,接着又露出一個太過燦爛又熟悉的笑容。
葛葉心中的懼意減了幾分。
對了。
葛葉靈光一閃。
這好似博雅那孩子往常的笑容。
愛花還煞有其事地說,這是貨真價值的貴族家傻兒子的标志性笑容。
葛葉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确實像。
就是那如自己一般的狐狸眼,再怎麼遮掩還是憑白多添了幾分精明。
恐怕騙不過自己身旁這個氣質亦正亦邪的少年陰陽師。
晴明快速眨了下右眼,與葛葉心照不宣。
晴明道:“母親大人,你先退後。一盞茶的時間,你就能碰到我了。”
“好吧,你千萬小心。别着急,娘等着你。”葛
葉收起手帕,依言退了幾步。
在一旁靜靜等待,心中的戒備沒有放下。
她從來不小看任何生靈,自視過高就是自取滅亡的開始。
蘆屋道滿目不轉睛地盯着晴明慢條斯理地拍去身上沾染的碎屑、浮塵。
又正了正有些歪的領口,最後拂平衣袖上的折痕。
若非晴明完美稚嫩的臉龐青紫交錯,嘴角流血,還真是個翩翩少年郎。
這下。
蘆屋道滿越發搞不懂晴明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于是,蘆屋道滿先發制人。
“晴明,你想做什麼?”
言辭有點激烈。
晴明挑了挑眉,笑眯眯的。
嘴角的璀璨笑容嵌在如玉的面容上,格外富有親和力。
但在一旁的葛葉看來,就是一隻渴望吃雞的小狐狸罷了。
晴明好聲好氣解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得先順順體内靈力,不然法術失敗了,我們可都要遭殃了。”
看似提醒,也是暗示蘆屋道滿不要輕舉妄動。
蘆屋道滿暗暗松了口氣。
方才晴明笑得像腦子發昏了,他還以為晴明在給自己設陷阱。
如今看來,他是不願也不想與自己動手。
果然晴明的力量所剩不多了。
白狐葛葉妖力強大,稱得上棘手。
但隻要自己在第一時間制住晴明,葛葉投鼠忌器,定不敢輕舉妄動。
等自己得到這股力量,有替身之術殿後,全身而退,不在話下。
蘆屋道滿自然也有顧慮晴明不按常理出牌,可他顧不得這麼多了。
強大的、舉世無雙的力量近在眼前。
離神秘力量僅有一步之遙,他若錯過,必将耿耿于懷。
他觀察半晌,晴明依舊沒有動手。
蘆屋道滿眉間起伏的峰頭被削平,心中暗自警惕,張開嘴,正要開口與晴明談談交易。
忽而發覺到自身靈力一滞,全身無力。
不僅如此,靈力還一點一點被禁锢。
“你做了什麼?”蘆屋道滿怒目而視。
大吃一驚。
安倍晴明竟神不知鬼不覺将法術施展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