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靈力與绯紅的靈力再一次顯現。
靈力的光芒在靜谧的無邊黑暗中交相輝映,照亮了晴明與蘆屋道滿少年意氣風發的臉龐。
晴明泰然處之的大方,眼神波瀾不驚。
蘆屋道滿神色高傲,眼神洩露了一絲壓抑極深的勃勃野心。
半晌,靈力散去,契約分作兩縷融入了安倍晴明與蘆屋道滿的手背上。
形成一把劍的形狀。
蘆屋道滿沒有覺察到絲毫的不對。
安倍晴明心滿意足地笑了,也不賣關子。
他先十分誠懇地感激了蘆屋道滿及時出手相救,才讓他有了喘息之機。
因此才有後面絕處逢生之機——他領悟到了解決黑刺的要領。
“萬事萬物都有陰陽雙面,時空法則鎖鍊既可以成為束縛,也能成為你所中的利刃。”晴明一眼看穿蘆屋道滿欲言又止的急切,接着道,“我說過,若非你之前在平安宮陰了我一次,我因禍得福,對時空法則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我恐怕還不能參透訣竅。”
“是什麼?你倒是快說。”蘆屋道滿急切道。
晴明慢條斯理解釋:“那時,我和師兄鬼童丸為了救師父,誤入了清涼殿偏殿下暗藏的法陣。在這個陣法中,空間被放大到無數倍,身處陣法之中,我們對時間的感知也模糊了。不僅如此,我對自己力量上限的認知也受限于結界。”
“換句話說,就是這個結界想讓我以為自己力量極限在哪裡,我就會以為自己的力量在哪裡。”
“若我孤身一人,我永遠也無法突破這個結界。機緣巧合,我和師兄得貴人相助。若非如此,恐怕現在你還見不到我,我還在清涼殿偏殿下方的法陣裡待着。”
“所以關鍵是什麼?”蘆屋道滿急不可耐道。
“安倍晴明,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要再繞彎子。”
蘆屋道滿一臉你别再扯謊道:“你不要告訴我,訣竅在所謂的‘貴人’身上。可在方才倉促間,此處隻有我們兩人一妖,根本不可能有人暗中襄助你設下如此法陣。
“隻可能是你自己借用時空法則,将難以應付的黑刺玩弄于股掌之間,甚至還如法炮制地用在我身上。”
蘆屋道滿一臉難以置信:“安倍晴明,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我能掌控時空。”晴明淡淡接過話語,不在乎自己所說的話造成多麼大的震懾。
蘆屋道滿本以為是類似于“替身之術”法術。
如今看來,他錯了。
“不對,即使算上你被困在清涼殿偏殿下面的陣法中的時間,也僅僅是過去了一·夜!你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領悟到這種力量。”
“這是神明才有的,不對,這是創世的至高神才有的力量。”蘆屋道滿反應過來道,抿緊唇,雙眼中的小火把熊熊燃燒。
顯然,蘆屋道滿認為自己是被晴明騙了。
他隻是用了所謂的貴人給予他的神賜的力量反制了黑刺,擺脫了時空法則鎖鍊的束縛。
根本就不存在操控時空法則的法術。
他被騙了。
“安倍晴明,你這是在戲弄我?若你出爾反爾,狡猾地想違背契約,我保證你無法完完整整地走出這個地方。希望你不是這麼愚蠢,辜負我的信任。”
蘆屋道滿的聲音一開始充斥着濃濃的怒意,越說到後面越發輕柔可怖,仿佛死神的問候。
晴明深知眼前的蘆屋道滿是一座正在醞釀噴發的火山。
若自己不能給出個蘆屋道滿滿意的答案。
他就真的是和自己不死不休了。
晴明心中一歎氣。
算了。
還是别遛了,萬一陰溝翻船,博雅他非笑死不可。
雖然此刻源博雅并不在此處,根本看不到這一幕。
“正如你所說,我确實不懂如何控制時空法則,但我确實有法子制住黑刺,脫離時空法則。”晴明一語道破,“關鍵就在它身上。”
“他?”
蘆屋道滿看着周遭沒有任何其他陌生人或妖的存在。
安倍晴明不可能說的是他母親的白狐幻相吧。
蘆屋道滿被自己的想法氣笑,正要動手時,晴明攤開的掌心突然冒出一個小黑團。
原來是它而非他。
這小黑團沒有具體形狀,似霧非霧,輕飄飄的,像是沒有一點重量的薄膜,乖巧地懸浮在晴明的掌心中。
呆呆地一動不動,透露着傻乎乎的憨态可掬。
蘆屋道滿沒有被這極具僞裝力的外形所迷惑,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因為蘆屋道滿覺察到這小黑團上竟然傳來了極其強大的極陰之力的氣息。
不似以往他和叔父遇到的雜駁、充斥着欲·望和強大的破壞力,也不是黒晶妖物。
氣息十分幹淨純粹。
是的純粹。
蘆屋道滿如是想着。
明明眼前這黑團是比污濁的極陰之力更為強大的存在,卻時時刻刻散發着自己人畜無害的氣息。
仿佛對任何生靈都沒有絲毫的威脅。
“所以它就是你控制時空法則的關鍵,你是怎麼做到了。”心領神會的蘆屋道滿對着晴明問道,聲音十分急切,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驅使這小黑團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