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丸猛地一出手,手中的鎖鍊靈巧地砸向修羅王的頭部、心口以及四肢關節等要害處。
打斷修羅王聒噪又令他不爽的話語。
隻是,明顯謹慎了不少的修羅王,進攻越發猛烈,防守也更加嚴密。
每次鬼童丸的進攻都遊刃有餘地接下。
随着鬼童丸鎖鍊上赤紅色的靈力越發耀眼,他恍然觑得鬼童丸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座手持利器的六臂修羅幻相。
這……這怎麼可能!
這是屬于修羅一族最強者的專屬天賦,也是他從未得到過的神通。
為何這個渺小、區區人類與修羅血脈結合的半妖有這等奇遇。
真是令他嫉妒啊。
修羅王嫉妒得都顧不得不見蹤影的賀茂忠行。
隻想殺了鬼童丸。
殺心比之前都更重。
沒關系,隻要血咒在,他就利于不敗之地。
等他再一次扼住鬼童丸的咽喉,絕對幹淨利落給他一個痛快。
接着吞噬鬼童丸,讓自己力量更加強大。
“呵呵,有點意思。”
修羅王雙手擡起,血霧凝聚成長滿尖刺的鐵鎖,再一次與鬼童丸戰在一處。
與此同時。
修羅王又分出一份心神,不斷加大血咒對鬼童丸靈魂的撕扯與吞噬。
果然,如他所料。
原本與他勢均力敵的鬼童丸敏捷的身影時不時一頓,呼吸變得急促,冷汗直冒,額上青筋暴露,一副強忍痛楚的模樣。
即使如此。
鬼童丸手中鎖鍊仍沒有停止攻擊,依舊所向披靡,揮舞的殘影化作怒吼的修羅攻向修羅王。
“你也就隻會使使這血咒罷了,還說是修羅王,借助于外力,你也不過如此。”
鬼童丸的嘲諷刺耳尖銳,修羅王隻當是失敗者的宣洩。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
隻要能赢,任何手段都是值得稱贊的。
這麼想着。
修羅王雙手裹着血霧,化作猙獰修羅之爪,利落接下鬼童丸奮力的一記反擊。
堅不可摧的修羅之爪都被震得生疼,仿佛手要再一次斷裂。
修羅王嘴硬,心中卻是暗自慶幸。
鬼童丸年歲還小,又有血咒控制着他。
不然自己這次真怕是陰溝翻船了。
噗——
鬼童丸再也抑制不住靈魂撕裂帶來的副作用,氣血翻湧,口吐鮮血。
手中鎖鍊用力一震,震開修羅王的雙爪。
疾步快退,駐足喘着粗氣,雙眼強撐着睜開,布滿血絲。
原本黑色的眼瞳也變成赤紅色。
這是體内的修羅血脈不受控制了。
賀茂忠行将自己的靈力細化成肉眼不可見的絲線,一點點浸入鬼童丸的身體,穩定他的神魂。
“鬼童丸,堅持住,師父一直在。”賀茂忠行鼓勵道。
“鬼童丸,加油!”穩住他靈魂的曼沙兌也跟着加油打氣。
“師父,我恐怕撐不住了。”鬼童丸虛弱道。
方才戰鬥,他一直強忍着靈魂撕裂的非人疼痛,身體好似墜入無間地獄,被無窮無盡的修羅大軍包圍。
他們血紅的雙眼滿是貪婪與嗜血吞噬欲·望,想要一口一口将他吞吃入腹。
他不斷厮殺,寡不敵衆,靈魂時不時被啃食。
如今已是遍體鱗傷。
修羅王一臉勝券在握的得意神色。
賀茂忠行眉間緊鎖,血咒将鬼童丸與修羅王緊密地連在一起。
若鬼童丸無法戰勝修羅王,血咒就永遠不能從他身上除去。
屆時,力量大增的修羅王就會重臨人間,再造殺戮。
偏偏血咒發動,鬼童丸的命與修羅王聯系在一起。
投鼠忌器。
他此刻還不能對修羅王出手。
“賀茂忠行,你的弟子都性命垂危了,怎麼還不現身?莫非你是準備在我吞噬他的時候出手?”
修羅王嗤笑道,飛身上前,一舉擊碎了鬼童丸垂死反擊的鎖鍊,連同着背後的六臂修羅幻相一同擊碎。
鬼童丸吐血飛出去好遠,重重落在地上,滾了幾圈,面朝下趴着,無法起身。
修羅王瞬移至鬼童丸身邊,一腳将掙紮起身的鬼童丸踩在腳下,“我可憐的孩子,你以為你敬愛的師父是為了讓你徹底破除血咒才不對我出手?”
“真是天真。”
“血咒一旦開啟,無法中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你恐怕不知道,當你死去,力量被我完全吞噬的時候,那一刻是我防禦最為薄弱時。你師父是打算犧牲你呢。”
修羅王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吐露着自認為的殘忍真相。
鬼童丸仰着頭,望向修羅王,眼神中竟然有一絲憐憫。
修羅王氣得又一次掐住鬼童丸的脖子,高高舉起,“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看來真是留你不得了。”
“我可憐你從未體會過真心,你也不過是個無人牽挂的可憐蟲罷了。”鬼童丸艱難一字一句道。
修羅王拎着鬼童丸到身前,怒目直視,“你所謂的真心,就是眼睜睜看着你被我殺死?究竟誰才是可憐蟲”
鬼童丸嘴角噙着笑,看着修羅王被自己話語激得方寸大亂,繼續輸出。
“若真不可憐,你怎麼會從未有過同道之人,形單影隻,連同被封印到死也是孤身一個。你被刻意放出,幕後黑手也不過是把你當做馬前卒,随時都會被抛棄。”
“我就不會!”鬼童丸堅定道。
修羅王的憤怒宛如一座噴發的火山,手上加重力道,欣賞着鬼童丸臨死前的痛苦。
“那你就去死吧。”
修羅王徹底發動血咒,想了結鬼童丸再借由“祂”的力量離開。
正如他自己所說。
血咒的最後一步确實會讓自己虛弱,給人可趁之機。
可那是以前。
“賀茂忠行,你還不現身?那我就多謝你将鬼童丸送到我手上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賀茂忠行依舊沒有現身。
修羅王猖狂笑道:“你性命垂危,賀茂忠行還是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