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的是，”小乙繼續道，“假母親口承認，确有個女扮男裝的小娘子常來尋歡。雖一眼就能看破是女兒身，但出手闊綽，她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女扮男裝？芳菲樓？

謝烑心頭猛地一跳，眼前浮現出那日偶遇的身影——難道是她？

小乙添道：“不過……那位小娘子姓李名三郎，卻不是褚娘子。”

“更名換姓，許是為掩人耳目。”

“公子此言在理。”小乙重重點頭，“延康坊的街坊都說褚家家風嚴謹，幾位娘子都是規行矩步的大家閨秀。可這位三娘子的做派，倒像是另一個人。”

謝烑沉默不語。若真如此，這位褚三娘子恐怕藏着不少秘密。

“對了，公子，慈幼院那邊也查過了。”小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趣的是，褚娘子此前從未去過那裡。院長說那日才是頭一回見着真人。您猜怎麼着？之前竟都是芳菲樓那位語芙娘子，頂着褚娘子的名頭去送過兩回東西。”

聞言，謝烑神色不動，隻微微擡了擡眉梢——正如太子所料，此女是有意接近公主。

正沉思間，一隻毛色油亮的大黃狗突然竄進書房，親熱地蹭着謝烑的袍角。

“公子恕罪！”京墨慌慌張張追進來，“小的沒攔住……”

謝烑卻已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撫着狗兒的頭頂，冷峻的眉眼難得柔和了幾分，“無妨。”指尖觸到狗兒圓潤的腰身，不禁失笑，“小雪倒是胖了。怪我這些日子忙，都沒帶你出去走走。”

恍惚間，那日芳菲樓中的倩影又浮現在眼前。若她真是褚三娘子，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麼？記憶中那個明眸善睐的少女，如今竟成了這般深不可測的模樣……

“去查查語芙。”謝烑繼續着撫摸狗兒的動作，忽而又添道，“還有那個小乞丐。”

“是。”小乙抱拳領命，腰間佩劍随着動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