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蠻有意思的,看一堆人吵來吵去,還能聽聽全國的八卦。
當然,這是她之前的心态,現在她已經上了賀見淵的賊船了。
她是真的還有點想不通,因為賀見淵被太虛帝逼着說自己不想說的政治幌子,所以他就要造反?她是真想不出,那麼一個清冷的大祭司的腦子裡,居然能孕育出“造反”二字。
雖然她相信賀見淵的保密工作一定做得很好,但是也不免她有些心虛,害怕被瞧出什麼端倪。
其實她挺不懂的,她确實覺得玄照國爛透了,但是為什麼賀見淵說五國都要歸一?難道五國都有大問題?想了片刻,覺得沒什麼思路,于是幹脆不想了。
她微微扭頭,借着前面官員的身子擋着,揶揄地去看身邊的陸照臨。
哈哈,她升官自從八品升到正五品,而陸照臨,則是正六品都尉升到正五品羽林軍郎将。所以他倆現在是平級!
隻見他無奈一笑,又微微擡頭,示意她老實點,别被人看到了參她。
緒和又擡頭看最前頭的國師,隻見今日國師還是那副風流倜傥的樣子,穿着一身滾金官袍,襯得是風流倜傥,他似乎也聽朝臣叽叽呱呱有些煩了,看到緒和正悄悄看她,微微挑眉。
随後,似乎是朝臣什麼地方說得有些過火,他皺眉道:
“許大人!您情緒激動也要好好說話,朝堂之上何必如此?”
她一下子立刻縮起脖子,國師還是境界高超。即使時不時打個小差,訓人插話還是毫不耽誤。心裡不禁佩服起來。
現在似乎在說……極北之地的參商國?
參商國,是一個奇國。顧名思義,參與商是兩個永不見面的星宿,說的就是參商國一半時間處于極晝,另一半則是極夜,極為奇特。極晝與極夜周期一般是半年一換。
傳聞,當極晝之時,天永不黑。參商國的子民在白晝的半年裡,不知疲倦地建造、耕種、征戰、歡宴,仿佛時間無盡。陽光炙烤大地,雪山消融,河流奔湧,草木瘋長。
而當極夜之時,則天永不亮。每當最後一絲陽光沉入地平線,參商國便陷入長達半年的黑暗。風雪肆虐,寒冰封疆,燈火成為唯一的救贖。人們蜷縮在石砌的厚壁屋内,靠着儲存的食物度日。
她不禁在想,在這等國家裡生活是不是很有意思?極夜之時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躺在家裡了?
她正沉浸在幻想裡,卻忽然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叫起來!
額……原來又是邱茗禦史。
他跳出來大叫:“許大人什麼意思!參商國國書都送上來了,這意思不就是昭陽但凡不幫參商國渡過難關,就去投奔玄照嗎!!!我昭陽地廣物博,如果這等求情都坐實不見,那麼我昭陽的臉又往哪裡擱!你不要臉,我要!!!”
許大人立刻冷笑出聲:“好你個邱茗,邱茗邱茗,我看你是求名吧!上次玄照有難,我昭陽要去幫;今日參商紅蓮教動亂,我昭陽又要幫?幫了之後,那參商國能給我們進貢歲币麼?你這麼上趕着,我看是沽名釣譽吧!!”
邱茗一張臉全然憋成豬肝色:“許峰!你别血口噴人!那我問你,參商國要是投靠了玄照,那麼二國對我們一國,昭陽軍事豈不是如臨大敵!!!你可考慮過這一層!!!”
邱茗禦史雖然喜歡沽名釣譽,但是這番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緒和聽了默默想。
現在局勢大體就是玄照騷擾昭陽,二國摩擦不斷,這個時候如果參商國加入,打破這個平衡,那麼必然對昭陽不利。
所以最好的選擇,其實就是幫參商國。
國師剛看了下皇帝的臉色,想說幾句,隻見昭陽帝沉着臉道:
“肅靜!”
幾個臣子一下子閉上了嘴,隻是面色還是不善,直盯着對方,要把對方臉上盯出個骷髅才舒服。
昭陽帝扶了扶額,仿佛覺得他們這般争吵真是令人心裡憔悴,手指一下一下敲着龍椅,他的目光一個個掃視下面群臣。
直到落到了——
緒和身上。
她被皇帝盯住的時候正興緻高高吃着瓜,随後心裡大喊不妙——
“司天監冬官正緒和。”
……
五雷轟頂。
她想裝死,待在原地,但是不得不行禮出列,跪拜:“臣在。”
皇帝微微颔首,神色陰晴難辨:“緒愛卿剛任冬官正,掌北方七宿,對應分野——似乎就有參商國的範圍?”
她身體僵硬:“确實在北方七宿中。”
皇帝聞言,轉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那……既然參商國向昭陽求助,解決紅蓮教動亂。那麼……”
緒和心想,不要不要!不要出差!不要出差!
她的大宅子!她還沒住幾天呢!千萬不要讓她去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