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歹算個大廟,什麼人的法事都做不嫌掉價嗎?”
“這麼貼,是跟你們這管事的尼姑有一腿嗎?”
這人言辭激烈,已經到了腌臜的地步,平常和姜扇相處過的和尚,都想替這個乖小孩上去教訓一下。
而陌生圍觀的人中,唾罵聲漸漸清晰。
此時,光頭牆後面竄出一個黑色身影。
姜扇沒有等任何人出面,也沒有發出任何警告,隻是猛然間一個箭步,猶如獵豹捕食般迅速而精準。
他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領,頃刻間推搡,一拳下去,連帶着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
男子慘叫一聲,半邊臉已經青紫。
而姜扇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他迅速騎坐在對方身上,一手死死抓着男人的衣領,一手緊握成拳,無聲地開始打擊。
雨點般地拳頭,砸向男子的面部和身體。
周圍的僧人和信徒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沉默卻強大的少年。
不,不是少年,黑色衣扣皮帶,棕色妖豔花紋,在這一刻,從少年白皙的臉上拉出差距,将他的眉目襯得冷冽兇狠。
這是狼,家養的黑狼。
“姜扇!”
沙彌擔心這人接下來會被姜扇打死,三五個上去拉扯。
坐岱倒是眯起了眼睛。
他了然這西裝男子,隻是在受罰而已。
即便被阻止,姜扇也沒有停手,直到那名男子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隻能趴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他才被人拉着,從男子身上仰着站直。
男人捂着被打出血的嘴,支支吾吾,還想做最後的掙紮,似乎在威脅些什麼。
小沙彌附耳過去,翻譯,“他說他要報警抓兇手。”
“操你大爺!”姜扇陰沉着又往前走了兩步,男子躺在地上,支棱着身子往後退了一米,口不擇言喊,“他要殺了我!!”
衆人:……你也知道你惹的事能讓人把你殺了啊。
死者為大,造死者謠算怎麼回事?
“快幫我報警……”男人從口袋裡掏手機不及時,連忙求助身邊人。
“小子,我跟你說!這可是你找死!”男人口齒不清,但分公司一把手也不是廈大的,自覺剛剛有點慫,又敲着食指在半空中颠簸。
一邊颠簸一邊打開手機的攝像頭,正對姜扇,“證據!打人的證據!等警察來了我要告死你!”
“老子胳膊腿都脆,你就等着吧!”
“誰要報警?!”
一道突兀的聲音,從信徒中響起,随着一個陌生男人的介入,一切都變得不同。
警察證生生橫在衆人中,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着來人的身份
——警察。
——西裝男子請人做主的警察。
男子瞪大了眼睛,急迫地想說什麼。
可這警察周旋半晌,走到姜扇身邊,避開兩邊的人,低聲對姜扇說,“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姜扇擡眼,他并不認得眼前這個人,别說他有臉盲症,他壓根不認識當警察的人……
“不用。”姜扇脆落,“讓他告。”
拿着警察證的人搖了搖頭,手指敲了敲姜扇的腦袋,帶了幾分寵溺似的無奈,說,“都說你乖,卻偏偏才十八,姜德怎麼放心的下你呦。”
姜扇眸光微動,正對上那男人的眼睛。
男人年紀四五十歲,和父親差不多大,卻不同于父親常年卧病在床的蒼白,男人身材壯碩,臉頰黝黑,雙目貌似鷹眼般明銳,一看就是個老幹警。
老幹警把姜扇擋在身後,走向西裝男子,低頭給他說了些什麼。
西裝男人開始瘋狂咽口水,然後指着自己的鼻青臉腫,好像要唾罵什麼。
又過了一會,男人好像消停了。
但這時,人群中沖上來幾個黑西裝的精壯人士,一下把男人圍了起來,然後将男人扶起。
男人呸了一口血紅的唾沫,“你們怎麼才來!”
男人像清點手下一般對他們破口大罵,這下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人上山來,居然還帶了保镖!
他忿忿地從手下當中搶過來一根棍子,“當啷——”,手機砸在了地上。
棍子指着老幹警,他的眼神剮着姜扇,“哼,好小子,收買警察來對付我!”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老幹警敵對着一群年輕小夥子,臉頰面露輕蔑,“這世界沒有天理,隻有法和人民。”
西裝男子往前瘸了一腳,以壯聲勢,“對不起,今天,我就要來個以暴制暴,替天行道!!”
“給我上!”
正當場面即将混亂和暴力之時,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莊嚴的氣息。
接着,像是利劍刺破圍觀平面,人群竟然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一群穿着褪色軍裝的中年男人,步伐穩健,眼神堅毅,仿佛帶着戰場上的硝煙和号角,小步跑了上來。
那陣整整齊齊的腳步聲,宛如古代的刀戈鐵馬,氣勢磅礴。
随着帶隊的男士一聲命令,一行人自動排成兩排,正好把西裝男子夾在中間。
“李總,我們…………還上不上…………”
西裝男子咽了一口唾沫,鴉雀無聲,冷汗直冒。
這是………
接着,軍裝帶隊的男士大喊一聲,“餘躍第一突擊小隊副隊長姜德,一路走好!敬禮!”
隊長率先舉起右手,手勢如刀鋒一般掃過空氣,其他隊員随起刀鋒,一齊敬禮,場面一度凝重盛大。
随着“刀鋒”的揮起,男人連忙向後倒退,退出中年男人們的包圍。
他也顧不得手下和手下的實力對比,就一直往後退,像是惹了最不該惹的人一樣,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逃跑。
正當一切瀕臨冰點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了人群中。
顧知免操着黑色正裝褲子的口袋向前走。
皮鞋有力敲打在青石闆上。
李總隻感覺撞到什麼堅硬高聳的東西,一回頭——
!!!!!!
“顧總!顧總您怎麼來了顧總!給我做主啊顧總!”
西裝男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
他卻一時大意
顧知免此刻目光低垂,像看渣滓一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