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說道:“都半個月了,還沒找到嗎?”
民警笑了笑:“看你今天狀态還好,和你說實話吧,基本上找不回來的,叫爸爸媽媽重新買一輛吧。”
鹿南不甘心地問道:“那您當時說一定能找回來。”
“唉,這不是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夥子嘛,說你丢了車人難受,擔心你出事,叫我們先說說好話,讓你緩緩,一切有他擔着,絕不會給我們惹麻煩。”
鹿南魂不守舍地出了派出所,走了幾百米,才想起自行車落在派出所門口,又回頭去騎車。
她不懂,她不明白。
她拉着季茗風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是我?”
他愣怔了幾秒:“怎麼好了一段時間,又開始問這個問題。呦呦,以後你要問‘為什麼不能是我’。這個世界上隻要有什麼事是别人值得,你就值得。因為這個世界上你最好!”
那是她在季茗風面前第三次哭。
她捂着眼睛,哭了出來。
季茗風手忙腳亂:“你怎麼了?”
她又哭又笑:“找到車我很高興,我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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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林孟桉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撒着嬌。
鹿南回頭看她已經起床,拉開了窗簾:“你看,今天霧好大。”
林孟桉“哇”地一聲驚呼,爬到鹿南床上,裹着被子湊到她跟前,順手将她也摟進被子裡:“人間仙境啊。”
她倆裹着被子,并肩看着窗外,外面山霧濃重隻看得見一點點山巒的脈絡,可那霧不是靜态的,大大的落地窗像是畫框,裡面一幅動态畫,雲霧滾滾,時濃時淡。
鹿南伸出手,指尖順着雲霧的走向慢慢描繪,正看得起勁,林孟桉的肚子不争氣地響了幾下,兩個人都笑了。
倆人洗漱完出了房門,客廳的窗簾拉着,李瑞浚睡在沙發上,她倆動作很輕,可李瑞浚還是醒了。
“起來了?”他撐着一隻胳膊探起身,眼神中還帶着朦胧睡意,“幾點了,你們想吃什麼,我去買。”
林孟桉一把按下他:“睡你的吧,我倆出去走走,回來給你們帶早餐。”
“我和你們一起去。”他爬起身。
林孟桉心想這哥們又發什麼神經,突然想起他昨天的話,對他眨了眨眼睛:“有我在,你還不放心?睡吧睡吧,臉都沒洗,我倆嫌你丢人。”
說完,她拉着鹿南出了門。
因為昨晚的夢,鹿南一早見到李瑞浚,總有些不自在,簡直無法直視。
她在心裡歎口氣,我想見阿季啊,大少爺你跑進我夢裡湊什麼熱鬧,說到底還是不該一起出門,這朝夕相處的,都成了入夢的交情。
路上行人很少,能見度不超過五十米,整座山霧霭沉沉,猶如水墨畫,兩個人出門穿得多,也不覺得冷,在路邊找了一處安全僻靜的位置,頭靠着頭觀景。
“我想起一句話,行至朝霧裡,墜入暮雲間,願你不負自己,亦是此間少年。”林孟桉興緻勃勃,“是不是特應景。”
鹿南念了兩遍,咀嚼回味。
林孟桉又拉着鹿南拍了幾張照片,邊拍邊感歎:“真是可惜,工具沒帶,服裝沒帶,此人此景,隻能用手機湊合。”
隻見她拿着手機左右倒騰,等拍完,手指頭在屏幕上一頓操作,鹿南湊近一看,這成片,絕了。
雲霧缭繞如墜仙境,鹿南自己都禁不住懷疑照片裡的人要飛升成仙。
“要是以前的長發就更好,短發背影無法充分體現你的魅力啊。”林孟桉一張張滑過,說道,“這張沒露臉,我發某書上,行不?”
她自媒體做的正是創意攝影,還打算回來以後成立一個工作室。
鹿南笑道:“行啊。”
兩個人邊玩邊聊,還未盡興,但想到酒店裡的兩個男人再等下去,怕是要餓得嗷嗷叫,于是在附近買了早餐,意猶未盡地往回走。
雲霧迷蒙裡,急匆匆跑來一個人。
林孟桉笑道:“哪來的大傻子,起霧天瞎跑,也不怕掉溝裡。”
等人跑近了,看清臉,林孟桉呆住:“李瑞浚?你瞎跑什麼?”
“我瞎跑?”來人揚着手機,氣不打一處來,“你倆大霧天還四處打卡拍照?有點安全意識行不行?”
他沖着林孟桉一頓輸出:“你還叫我放心,這麼大霧不會就在酒店吃早餐啊?跑出來做什麼?山路濕滑,萬一有個磕着碰着,霧不散找人都找不到。”
“看我作品了?”林孟桉一臉奸笑,“拍得怎麼樣?”
“還好。”
林孟桉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按亮屏幕,正是她剛才發在某書上鹿南的背影圖。
她眼尖,早在李瑞浚揮着手機時就看見了。
她笑出聲來:“這都設置成手機屏幕了,叫還好?”
李瑞浚嘴硬道:“我那是為了方便觀察,你倆究竟在哪拍的照。”
林孟桉“哦哦哦”敷衍着,笑得更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