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臨晚自然聽話,随即便見姐姐押着人離開,她回頭收拾因為這場簡短的打鬥而亂糟糟的桌椅,灑得四處都是的殘羹剩飯,順便拿出幾塊靈石補償被波及的其他幾個師弟師妹,還補幾塊靈石給食堂。
她拿出幾塊靈石遞給鳳音算作打翻她午餐的補償,但被鳳音拒絕。
鳳音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時不時看向門外,此時意識到溫臨晚很快就要去追她姐姐,她便小聲道:“師姐是要追上去嗎?可以帶上我嗎?我有些在意。”
鳳音也不知怎的,總覺得那位突然攻擊溫師姐她們的是真的慕師兄。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慕師兄和溫師姐她們都是同門呀!
她想跟着去确認一下,她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臨晚看着鳳音,倒也沒拒絕,畢竟要是有人假扮她師姐的模樣攻擊别人,她也會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以,你跟着我。”
說着,溫臨晚已經走在前面,示意鳳音跟上來。
這一邊,蘇沐曦拎着慕冷,才剛離開妹妹的視線便停下腳步。
她看看手中此刻也開始掙紮的人,指尖凝聚銀光,點向他眉心,頓時即将掙脫捆仙索的人周身靈力散去,捆仙索迅速收緊,再次将人捆死。
蘇沐曦并沒有立刻去主峰找師尊,而是來到主峰山腳下一片竹林裡,确定四周無人後布下迷陣,她就拖着人往迷陣内走去,把人丢在空地上。
慕冷被如此輕慢地對待,臉上也依舊沒什麼波動,蘇沐曦懷疑此人經年冷着一張臉,所以已經不會做表情,他的臉是一張死臉了。
“慕冷師兄。”蘇沐曦站在慕冷三尺開外,手執玉箫觸碰他嘴邊,解開他嘴上她順手下的禁咒,随後便用玉箫拍他的臉,“或許你該解釋一下,突然襲擊我們姐妹的原因。”
她的動作實在是在刻意侮辱人,哪怕冷漠無情如慕冷,也不由偏過頭去,稍稍躲避蘇沐曦手中的玉箫。
“師兄比我們姐妹入門早得多,應該清楚,宗門第六律令,門内弟子不得私下鬥毆,若有矛盾仇怨,也須前往鬥法台邀請比試。”
“所以,你今天是在做什麼?”
慕冷聞言又回過頭,看向蘇沐曦終于開尊口:“蘇師妹,今日我沒有用靈力。”
慕冷身為半步金丹,若真使出全力,蘇沐曦姐妹不一定招架得住,也是因為他沒有用,所以兩人才能這麼快制住他。
他今天刺出的劍沒用靈力,隻有招式,即便場合不對,在刑律司弟子面前,他非要狡辯自己是想與師妹切磋,他們也對他無可奈何。
“反倒是蘇師妹,你現在的行為,是在對師兄私下用刑?”
蘇沐曦收回玉箫,站直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慕冷。
慕冷是霜堯真人座下大弟子,人如其名,平時待人冷若冰霜,這倒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顯露狡猾的一面。
可惜,他不知道,蘇沐曦平時有很多在别人看來不能理解的愛好。
譬如,她總是随身攜帶一塊錄靈石——這種毫無用處,隻能用來記錄周身靈力波動的石頭,在旁人那裡是廢物,在蘇沐曦這裡卻很得她喜歡,對她來說特别有用。
她甚至比慕冷本人更清楚,他有沒有動用靈力。
不過這種事,她何必告訴他?
“所以慕師兄不準備解釋突然對師妹動手的原因。”蘇沐曦冷冷盯着慕冷,玉箫再次指向他的唇,解開部分的禁咒在瞬間修複,他又變成一捆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不能用靈力的肉。
“那我自己看吧。”
說着,蘇沐曦後退一步,濃霧聚攏将她的身影完全遮掩,也将慕冷周身籠罩。
慕冷警惕地看着四周,說實話短短時間内的接觸,他已經知道蘇沐曦不似宗内弟子間流傳的那樣,除了修為外其餘都很普通。但因為他也不曾了解過溫臨晚這個姐姐,此時他又像個凡人一樣調動不了靈力,所以也隻能如待宰羔羊,躺在砧闆上等待。
濃霧籠罩他的眼睛,他面前一片霧白,臉上被霧氣浸得濕潤,慢慢地他竟覺得這霧氣在變甜,在他反應過來想要閉氣之前,已經軟趴趴地倒下去。
另一邊,蘇沐曦正調整陣旗将迷陣轉換為幻陣,調整好後就坐在陣眼處,拿出留影石,準備觀看這位慕冷師兄心中最渴望與最懼怕的東西。
她正挑選擺放留影石的位置,務必使留影石能将環境内容全部複刻,就有人走進來。
她頭也不回,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妹妹坐下。
“姐姐,不是說要把這歹人送去師尊那裡嗎?你怎麼帶着他來這裡?”
溫臨晚帶着師妹沿着姐姐留下的記号順利走到陣眼,拉着鳳音一起坐下後她就不敢再亂動,姐姐布置的陣法威力都很強,她還不确定這是什麼陣,不敢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