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以想到了父親有可能會阻止,早就想好了話語,提前準備出來,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華鳴葉、梅憐、她身旁的女生,都受到了邀請。”沒想到,拒絕的是爸爸。
“我不想去。”花園的事情,本身就是由他引起的,明知道待在這裡會有危險,還走啊?
“我的約,是不準失的。”顧絡尤親口說出的約定,對方也同意了,哪裡由得人反悔。
“我知道,也沒想失。”
顧相以郁悶,這裡有危險,怎麼一個一個的都不走!梅憐因為身旁的女孩不走,華鳴葉因為梅憐不走,一個個的,苦的顧相以揉了揉頭發。白說了、白做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起碼知道了爸爸會拒絕,堅持自己的想法,成為自己、堅守自己,别為任何人動搖,這不僅僅是覃響,也是每一個人。
“你們下來了,要一起吃夜宵嗎。”
不吃,肮髒的東西。
顧相以轉身要走,餘光沒有見覃響的身影,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爸爸和父親都在這裡,他是絕對不會走的!這就導緻了,四個人大半夜走向花園的涼亭裡面吃夜宵,為了避免蚊蟲叮咬、騷擾,也是顧絡尤的排面,甚至挂上了帳幔,十分得雅緻。
顧相以的臉緩和不了一點,拽下一面的帳幔,橫立在兩個面對面坐下人的中間,他像個樁子一樣站在正中間,握帳幔的手都在顫抖。他想、他無比地想掀翻這一桌子的夜宵,無比地想今晚的月色不那麼美,可是不行,會吓到爸爸的,他快控制不住喊叫了。
顧相以擡起胳膊,想借助撕咬洩憤,情緒将他撕的一點都不剩,都沒有了觸感,都不疼,無論怎麼咬都不疼,真的好過分,現在都不讓自己發洩情緒了嗎?
顧相以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看不清眼前有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剩餘的三個人耳清目明,聽到、也看到了這人世間的所有。
白色的帳幔從中間隔開四個人,一面兩個、一面兩人,偶爾有風吹開了一個角。
一面聊天。
一面沉寂。
一面在吃飯。
一面在吃人。
一面又一面,不停地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