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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八十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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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響想到了都願意去想的一種可能性,吃完手裡面最後一口蝦餅才問,口腔幹淨如他的話一般,禮貌着願意相信食物并不是不好吃這個事實,可已經笃定的事實是,食物已經進到了他的胃裡,仍想問一句好吃與否。

“他脫離危險了嗎?”

“還沒有消息。”

說着不用害怕的夫人,說着沒有消息的司機師傅,是一家人,走不出兩個人的路,而坐在他們對面的覃響和顧絡尤,想了千萬條路,仍被他們開發出了新的路,原來還可以這樣,但卻見不得這樣。

“他是經常跳樓嗎?你們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好多次了,這孩子一有我們滿足不了的要求,就三天兩頭地鬧這一出,他雖然學習不好,但還是挺聰明的,舍不得讓自己受傷,多數隻是裝裝樣子,一來二去就由他了。”

司機師傅說的,松動不了覃響放在桌下面準備掀桌子的手,讓螺絲徹底地掉落,可不止一圈,一如中午在鴨鴨樓聽到有關于跳樓學生的傳言,也不止兩圈,可卻止到了第二圈。

被電話鈴聲帶走的“螺絲刀”,在超出了與螺絲強大吸力的距離外也不得閑,鑽着手機屏幕。

“什麼?你再說一句,誰死了?”

更鑽着在場人兒的耳朵,比痛苦先來的是害怕。

“這是連醫生都串通了?”

“林醫生和你關系好,不會開玩笑的。”

“你知道他會聰明的得到一部手機。”

“我們得去看看。”

覃響和顧絡尤聽着、看着他們的一字一句、行為舉止,驟然有一種被拉上台表演的感覺,自認為是觀衆的他們不知道何時成為了被人注視的“角色”。

不僅是“觀衆”、就連戲中的“主演”,無論用着怎樣的方式說着怎樣的話、怎樣的動作定點、怎樣的身體朝向,眼睛看向的都是邊緣化的“配角”,似乎他們才是“主角”。

真假難辨,連生死都成了捉弄,怕當真的下一秒,他們說這是“驚喜”。

“女兒一個人在家不行的,你先去看看,真的叫我,假的就讓他别回來了。”

“叮咚。”

“叮咚。”

坐在飯桌上的“配角”手機來了信息通知,這一刻,好像回到了現實生活中,“主演”、“觀衆”在知道他們是個活人後,再也不看向他們了。

是劇本還是意外?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似乎隻是高期待地活着,沒有預料到是真死亡。

“你們孩子的同學接到消息已經去了醫院,确實。”

死亡。

聊天界面沒有聊什麼、可以給人看的信息上有了死亡,沒有必要再說出口,如果非要是說出口,隻能是在父母呆滞的情況下再說一遍。聽到死亡的感受,各人各異,司機師傅想要奪門而出,夫人沉默,能有幾分的風度全看孩子的表現。

“沒出息,想要的沒有得到就自殺。”

“或許是他殺呢,兒子這麼聰明,肯定不會自殺的,不管是什麼情況,我先過去看看,你在家陪着女兒好好休息。”

“叔叔,我們和您一起去吧,萬一有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也好盡些綿薄之力。”

幫什麼幫!

顧相以沒有說出口的話、不想說出來的話被人提前斷了心意、擅自做了,隻有滿腔得厭惡,不情願于鹹宰的一舉一動,不是說事是在講人,可比起講人,從自己心裡面想要求助的對象來看,真切且殘忍的就是對人。

要吳晚期幫助,不要鹹宰的可以稱作是好心但是自己受不起的東西,讓它碎裂?讓它消失?成熟點就該是讓它完整地接納自己的嘔吐物,沉沉自己這千般萬般不知道哪裡來的不願意這些那些的情緒,但顧相以不成熟,掉落不下那場回憶。

因此,他耗費很大力氣翻身,小小的九十度後,身體的正面朝下,用手撥開鹹宰放在自己床邊的盆、供自己吐掉晚飯,移動了還不到三厘米,但妥妥在這三位沒有受傷的成年人面前擺明了态度,一厘米便已足夠,并非毀、不是修、是穩,穩住動搖不了的自己。

但似乎,有人會錯了意,吳晚期站起身,一腳把盆踢開,所用的力氣使盆撞到牆四分五裂後收回來還有剩餘,雖說不是顧相以想要的,卻是他能接納的,在還沒有開口前,吳晚期先做了一件有意讨好自己的事情,滿足他,“你想要什麼?”

“你說話,我給你買的食物到底好吃不好吃啊?”

吳晚期想知道的、想得到的,都會經過“文武雙全”的方式取得的,他最是不會強迫人了,他隻是會做到讓人自願相告,如此,成全了自己、别人也不會委屈。

兩全其美的方法,無奈于都給顧相以卡成像素畫質了,一個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人兒,沒有沾染上二十一世紀的氣息,他也不調整時差,按照自己的時間來。

“不知道。”

“又是這個回答,你無聊不無聊啊,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不跟我說,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我等你好了再問。”畢竟人兒活着最重要,不然沒有人兒聽自己說話了。

好不了,随他。

好的了,不可能,萬一有可能,随自己。

“扶我去衛生間。”

吳晚期直接掀開他的被子,把他手背上的針頭拔了、袖帶解了,抱起他,“我能抱。”顯然,可以證明能力的時刻,變成了最沒用的一個瞬間,還要重新紮針。

尤其是在顧相以剛剛吐完後再次紮針,又見幾度得虛弱,氣色不知道随了誰,反正看上去和死有些關系,那他保準是一個“關系戶”,插入進去就可以直接當領導的程度,但總歸是在“關系戶”也沒有用的醫院裡面,他隻能從最基層的開始做起。

休息。

醫生說他能歇息了。

所以呢?

他們三個人還打算留在這裡嗎?

這三個人,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安全,能力也一個比一個安全,就是不适合和顧相以身處一間房,一個救了父親的、一個害的秦绯說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一個多面的,若非自己的身邊最好留一個人,吳晚期也跟着他們出去,還了自己安靜,可現實是,三個人一個都不走。

顧相以睜開眼睛,眼睛裡面有個疙瘩,閉上眼睛,心裡面有個疙瘩,他自知說了沒用便也不說了,眼心必是要遭罪的,在算不得僵持、反而是有着一種理所應當如此的自然氛圍下,門外傳來了病床下輪子滑動的聲音,從左方推向到右方停止,然後,門被打開的燈光毀了站在太平間門外兩個人的眼睛。

覃響不想看人死的模樣,連一朵花落都不免憂傷的人兒,見人死便是千千萬萬的花朵落,很輕,卻能埋死人,顧絡尤的眼睛裡面沒有人死後的樣子,毀了現場、留了回憶。

理性派的眼睛裡面是對今天看下來的總結,哪裡哪裡都覺得奇怪,感性派的眼睛裡面滿是哀愁,再怎麼思考,哀悼一分鐘的時間還是有的,中和了彼此的性格,是為完人。

可惜,覃響甯願自己有缺陷、可惜,顧絡尤必做到完美,所以,在一分鐘的時間過後,兩個人換了幫派。

覃響理性的看待這發生的一切不尋常,顧絡尤感傷于生命地離去,是真是假,無需問個仔細,場面而已。

倒是一旁的規嗚嗚不服氣,更不理解,“一個好端端的人去跳樓,真是瘋了,一個人能受什麼苦啊!會受什麼苦啊!死了一無所有,活着的人享福,真是個蠢貨,沒種的東西,要是有種,自己享福啊!這麼年輕想不開,自己選擇結束生命也沒有個遺言,好讓生者報仇!懦弱懦弱懦弱!”

他的聲音,隻有不哭的人們聽得一清二楚,哭了的在裡面哭,不哭的在外面等待,聽了也隻是聽了,在剛死的人面前不宜說話,死者為大。但在規嗚嗚這裡,他為大!所以他能散發自己的話,不受規矩地自由,若非是好心,可就辦了壞事,可他偏偏好心也要辦好事!

“在沒有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前,我隻罵到這裡,要是有幕後主使,我劈了他,再來給死者上香!”

“别着急,在去之前跟叔叔阿姨告别。”

有些話,他們不能當着死者父母的面說,隻能在留下一張便利貼告别後,離開太平間說,但說歸說、歸嘴巴,話歸話、歸心裡,有想說的話止于至善,有不得不說的話行于安穩。

“我今天下午在學校裡面來回走動了一番,聽說跳樓的這個人樂于助人、勤儉節約、好評如潮,比今天中午聽到的好評還要多,這樣子的一個人,憑什麼跳樓啊!”

規嗚嗚邊走邊氣的火氣落了一地,讓在他身後的人們都要警醒一點行走,别踩住他的火氣給滑倒了,在外面摔一下未能得到及時地治療,是會疼很久的,可在醫院裡面摔倒也不容小觑,無緣無故,都不能疼那一下,不想滑倒選擇繞道走到他的身邊,絕非覃響的性格,他不怕滑地走到他的身邊,把他的火氣順平了。

“聽完我們從他父母那裡獲得的信息,再釋放情緒也不急。”覃響轉述他父母對他的形容,和今天的一切有關無關,都藏不住急地想打瞌睡的困意,不針對精神、身體、想法,隻是這句話應有的睡眠狀态。

“兩方各執一詞,不管誰的形容貼合死者,都不是我們該深入調查的,我們隻需找出已經發生的事情和正在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互為關聯,就能判定這是不是一場我們必須入的計劃。”

顧絡尤的話始終醒着,防備幾乎是一換一的,在他一直睜着眼睛看敵人的時候,不眠對自己的身體也是一種傷害。

覃響轉身,看向眼前的顧絡尤,慢慢悠悠地說。

“是的,你打聽出來的籃球場一百多位學生死亡、444宿舍集體上吊死亡、守夜失蹤的學生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和今天跳樓的學生其中有沒有同為上港中學詭異事件的相似點,才是我們應該準備,但是,總得為死者緬懷。”

“既然學生們對跳樓學生的評價很高,可隻是很高,在他跳樓之後,面無表情地擦肩而過,其中暗暗有嫉妒的意思,無人詢問他的情況如何,我身為聽衆都能看出來,你們深入其中,該是比我看得更加透徹,既然透徹,就得允許打抱不平地出現。”

“現在在路上,就聽我們說說話吧,有用的話行,無用的話也行,顧少爺,偶爾也大方一點啊。”

覃響短短的“一句話”,令顧絡尤的長篇大論皆成花落,漂亮地落了這不知季節的醫院,讓死物也賞了秋,本人自然也知秋說秋了。

“大方一秒?”顧絡尤依舊醒着。

“一個小時不行嗎?”覃響依舊把話調成睡眠模式。

“他和我們沒有關系,說說就行,别真做了行動。”顧絡尤提前提醒,再如何說,都是在反駁規嗚嗚的好心,倒是不怕覃響,但覃響已經自認和規嗚嗚成為了同伴,說不定還立下了那相伴相依的愚蠢誓言,自己便隻能以話當棒槌,敲一下兩個人的腦袋了。

“為什麼不能做?死得不明不白總要有個說法吧。”規嗚嗚不懂得尊重,他的身邊隻有一種聲音,便将這唯一的聲音奉為圭臬,這是第一次聽其他的聲音,凡是與自己不一樣都是難聽,既然是難聽,要麼他主動改過來、要麼被動改過來,抱着如此的态度,他說出了所以。

“正如你說的那樣,如果是我們必須入的計劃,剛好一起查出來真相,如果不是,也得查,這件事情等是不是之後再說,現在不提。”

顧絡尤聳肩給覃響看,後者還了一下,與規嗚嗚性格不同,有什麼關系,他們不一樣,也照樣說了這麼些話。

覃響因為這個動作慢走了一瞬,就落在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中間,選擇跟顧絡尤聊天,還是規嗚嗚呢?這可一點都不為難,他轉身,跟上了規嗚嗚,問。

“你佩戴橙顔色的蕾絲絲帶眼罩,和你之前佩戴的白色蕾絲眼罩比較如何?”

若說規嗚嗚跟顧絡尤說話還有些意料之中地讨厭勁,跟覃響就是正常的聲音和語調,但是!兩個人都不喜歡,一個自私得要死,一個大方地要死,但他們為人處事不錯,就對話不對人了。

“都隻能看個大概,很不方便,但沒有辦法,我不想看陌生人,也不想讓陌生人看我,就隻能佩戴蕾絲眼罩了,而且,我跟你說,我吸取了今天上午地教訓,這一次,我一次性買了七種顔色!決定按顔色給接下來萬一碰了我眼罩的人教訓。”

覃響給他豎起了大拇指,“有想法,眼光也很好。”

好到不似凡人。

人也不例外。

“你們很有分寸,自覺的不看我,但這在我那裡是最基本的視線禮儀,不要驕傲!”

規嗚嗚嫌棄地誇贊他們,真心是真心的,不想也是真地不想,再不想也是實話,雖說隻有小部分的時間跟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邊,但也是從開始到現在的每一秒裡面,他們沒有看過自己。

還是自己的眼罩被跳樓的學生害了後,和其他人的視線對比出來的,和覃響、顧絡尤在一起,沒有視線交彙地讨厭,但!光憑這點,自己是不會對他們有新的看法的!

一丘之貉的小情侶,注定與自己形同陌路。

不是現在,現在還需要他們。

“你們呢?得到了什麼信息?”

“已經說完了。”覃響調皮地一拍手,及時回到了顧絡尤的身邊,看向前方一臉我就知道表情的規嗚嗚,笑,想解釋被他擡手制止,“我知道,不用多說,果然,隻能靠我。”

覃響重重地點頭,“是的呢,我們在一起就是忍不住說好多話,見了落花說、見到小貓小鳥說、見到雨說、見了小蟲子還要說,簡直是太太太太靠不住了!”

“你不會被顧絡尤撞死嗎?”規嗚嗚默默地吐槽。

“還好啦,就憑他,”覃響的身體向左邊傾斜,蓄滿了力,朝站在自己右邊的顧絡尤撞去,在肩膀即将撞到他的肩膀時止住了力氣,不出所料,顧絡尤是一定會躲的,然後把自己摔了,顧名思義,摔倒了,再站起來就好了,但是,他覺得顧絡尤不會,所以,隻是輕輕地撞了一下,說,“舍不得。”

顧絡尤沒有躲,被撞的這一下,比沒有撞到還令人安全,側身,小聲說:“隻還一下?”

“這不是舍不得嘛,畢竟,顧少爺放棄了夫人邀請留在房間裡面照顧她女兒、有可能會獲得信息的機會,也要寸步不離地保護我。我也知你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不敢和你計較啊,怕萬一萬一萬一受到顧少爺“報複”,可就得不償失了。”

眼見他的機靈樣,又說、又跑、又要遠離自己,眼見自己不出手,任由他說完、跑掉、遠離自己,眼見自己笑着、不在意、虛心求教地好學,“無理取鬧?”

“是啊,但不是那個無理取鬧,是我說的“無理”,如果你答應夫人留在她的房子裡面,我們現在會掌握更多的信息,對我們有雙倍的利,你偏偏“取鬧”,連起來不就是無理取鬧嗎?”

“如此說,你豈不是尋事生非了?”

尋事生非定也不是這個尋事生非,裡面肯定多多增加了顧絡尤本人的浩瀚定義,覃響倒退着行走、倒退着問,笑意卻是正向的,距離不長不短,剛剛好是自己到他之間的距離,“什麼意思的尋事生非?”

“尋我“無理”的事,生想入非非的非,我會為了守諾,主動放棄信息,比起找出一件事情的真相,我更注重過程是否得體,你明明知道我的承諾重于生死,還要說我“無理取鬧”,豈不是“尋事生非”。”

“你有留的機會,卻因為我先說了來醫院的話拒絕了,當時不好說,現在能說出來,你留下來我也就跟你留下來,我不會獨行,否則,我怕顧老闆心難安呐。”

最後這小半句已經說完的話,尤其地吃音調,說正式了,呐這個語氣助詞就有點過分了,調皮又不顯文字的真心,能容易讓人思索怎麼辦,怎麼辦?被覃響處理得很好,好到吃了酒,看世界都有滿天神佛,是話,也是人,是這一刻的話,不止是這一刻的人。

“我許過諾言,自知承諾得珍貴,怠慢不得,你也一樣,怠慢不得,雙倍的利,哪有自知珍貴重要,所以,我在跟你說呀,我和你一起去做你選擇下的事情,不要因為我說在先你就同意。”

覃響倒退着行走,差點撞到了人,沒有撞到,察覺背部觸碰到了,立馬将重心放于右身,卸掉了要撞到規嗚嗚後背上的力道,轉而站在了右側。由于身上的傷口不給力,讓他差點向前摔了,又被他穩穩的核心力接住了。

本來很簡單向前走一步、側一步就好的動作,為了不接觸到規嗚嗚,隻能用現在自己用起來稍稍有些吃力的辦法了,但效果顯著,頂多就是兩個人的衣服碰到了衣服,身體可沒有碰到一分。

緊接着就想問問人怎麼停下來了,但在擡起頭無法不面對到的正前方,不問就得到了答案。

一位懷着孕的女士被一位男士要了LOVE,女士痛快地給了,男士也有事告别了,這能稱得上一點點、沒有超出預期得驚訝,但在男士走後,女士跟身旁的伴侶調笑着說,姐的魅力實在是無限,是大大地吃驚。

因為女士懷着孕?因為女士有愛人?

不,因為生活在一夫一妻制國家裡的人們,首次見到了别的國家的婚姻制度——一妻多夫。

也是規嗚嗚在飯桌上沒有說出來的原因。

女士看到了他們,發現他們正在看着自己,沖他們抛了一個媚眼,明媚動人、一見便是玩笑,覃響笑着向她點頭,與他大方打招呼不同的是,規嗚嗚快埋進地闆磚裡面的腦袋,一動一靜,在女士走後,反過來了。

規嗚嗚握拳,實在是羞赧地狠跺了一下腳,跟被烤得外焦裡嫩的棉花糖一樣,硬邦邦地說:“你!不知羞恥。”軟乎乎地走了,留下了哭笑不得的覃響和不明所以的顧絡尤,被兩個人擋着沒有看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無所謂,拿出手機。

“我跟規嗚嗚發消息,讓他先去白白冼的家裡,我們回酒店收拾一下衣物、退了房就去找他。”

“好啊。”

覃響回應了一聲,出了醫院,和顧絡尤一起又要見雨。

晚輔上港真是白天黑夜兩個樣子,天空太陰了,給人兒一種馬上就是雨的感覺,風也很應景,坐在出租車裡面都能聽到他的預警。

司機師傅當真了,這種天氣無人不會當真,是當真後又有事情要辦,與他們商量少算了一點路費,讓他們在橋上下了車,步行走過橋、公園,就是酒店。

十來分鐘的時間還是有的,就是風如昨夜的暴雨,吹進了暴這個字裡面的一筆一劃,讓其鼓了起來,也吹的兩個人成為了海膽頭,像是在海裡面依偎着慢慢地遊的小魚,在名為風的海裡面左劃劃、右劃劃,無聊又有意思地前進。

覃響抓到顧絡尤想要說話,噓了一聲,“讓雨好好地賞一下我們。”

他們賞雨好久了。

也餓了好久了。

規嗚嗚和白白冼在家裡面等着他們吃晚餐,等到規嗚嗚在沾有冷氣成霧的玻璃上寫滿了規嗚嗚的名字,都不見人影,從七點等到十點,讓晚飯變成了夜宵,那夜宵呢?夜宵該什麼時候吃!一點都不恪守時間的規則。

但!

說歸說,規嗚嗚是不會催促他們的,大雨裡,慢慢來,嘴得說句話解解癢。

“白白冼,辛苦你一下,你打上傘,去小區門口接接他們。”

規嗚嗚才不要去,淋雨了就要洗澡,在酒店裡面獨立的浴室還行,就這個居住四個人的小小環境,不行,衣服也得換,不行。所以,麻煩白白冼了,好在白白冼很聽人話,在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白白冼一開,兩股濕淋淋的水汽傳到了房間裡面,規嗚嗚立馬跑到門口,看到全身濕了的兩個人,難以置信,“你們是窮地打不起傘了嗎?”

“别說了,被搶了。”

“被搶了還能笑出來,不搶你搶誰!”

覃響也做不到哭,問了白白冼能進房間後,邊換鞋邊說:“我們剛才去上港中學門口想見識一下學生們守夜的情況,沒有想到一名學生跑過來把我手裡面的傘搶走、又跑了,一把傘倒也沒有讓我們起了追人的心思,就淋着回來了,但是還好,我脫下衣服撐在了我們兩個人的頭頂,隻有身上是濕的。”

“搶傘?”規嗚嗚問白白冼,“你知道學校裡面有這回事嗎?”得到不知道的回答,又跟覃響說。

“你記下來學生的特征了沒有?說說看,等明天去了學校找出來教育一下,年紀輕輕地淋一下雨怎麼了,是受不起了嗎?讓一身傷的你淋。”

“他跑得太快了,又是在雨幕中,記不下來,不過他應該受傷了,流了一地的血河,想來是迫不得已才搶傘的,也不需要很記。”一把傘地丢失,不抵那一地的血河讓覃響心驚,沒有多少影響情緒,但不可能沒有,猜測他在進入小區前跟顧絡尤講了。

‘如果那是身穿着上港中學校服的遊客呢?’如果他們可以被人所害呢?那麼遊客們會不會在他們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已經再無再見的可能了?生死可以由人,但真正令覃響憂傷的是,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遊客。

還是要将遊客們統一起來。

他這樣子說着。

顧絡尤這樣子應着。

脫離了顧絡尤的性格,覃響好奇地問,‘隻在乎自己的顧絡尤,也會在乎别人嗎?’

‘隻在乎别人的你,也在乎自己嗎?’

好吧,都一樣的。

“你們先去簡單地沖一下澡、換身衣服再來吃飯。”規嗚嗚把他們的行李箱擡進房間裡面,提着這重量,都是些衣服,他本想等一會兒再問問,但當下事當下閉,他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一直想問一個問題,把白白冼支開,悄悄地問,“你們把錢放在那裡了?”

覃響在規嗚嗚說這句話之前走開了,由還在原地的顧絡尤補上,“訂了一間單人房,放裡面了,有保險箱很安全。”顧家的保險箱,品質有保障,也是顧絡尤為什麼敢放的原因。

“覃響怎麼了?被搶了傘,這麼難過的嗎?”

顧絡尤誠實說了能影響他心情的事件,不是突發奇想地想象,而是提前有個準備,能活是最好的,誰都想要這份最好,可世界上的最好都是由人争出來的,還沒有争就先喪氣,不是覃響的性格,頂多影響點心情,卻不會因為壞心情而壞事,甚至是耽誤事情。

還在玄關處的兩個人,都聽到了覃響問白白冼的話。

“上港中學守夜都是黑燈瞎火守的嗎?”

白白冼回答,“沒見過。”

“不清楚。”

那就自己查!

在查之前,得先養好傷,連洗澡都困難的覃響倒沒有因為今後可能會有的遭遇怪罪、或是後悔當時的情景,他從來不後悔當初的,就是自己怎麼就不能以一敵百呢!

還是實力不夠!

在覃響下定決心再努力、再再努力的決心之後,簡直進入了忘我境界,意識在心裡面打了一套拳,完畢後發現自己都幫助自己抹完藥了,動來動去地讓傷口更疼了。

在他晾幹身體上的藥、穿好睡衣即将出去的時候,敲敲衛生間的門,“救……”的音調剛出,門就被打開了,門外站着的隻有顧絡尤。

覃響沒有聽見過腳步聲,自己太投入練拳了,導緻能确定的僅僅是顧絡尤不是現在來的,什麼時間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但心裡面憑借着對顧絡尤性格地分析,是剛開始吧。

也無需得到準确的回答,覃響從來不看人什麼時間來的,長短如何?距離如何?重要的是在眼前。

“顧絡尤,我不想動了。”

沒有與之前說此類話神情不一樣的意外,不因夜晚而浮上皺褶的臉塗抹上了白天的養顔膏,朝氣難掩、全無疲憊,也讓人将外面的大雨一掃而空,隻覺晚風做東,聚了一屋得溫暖。

“我身上潮濕,讓白白冼過來扶你一下怎麼樣?”

也是,覃響先洗的澡,扭頭看了一眼白白冼,笑道:“白白冼正盯着鴨子回不來神呐,沒有吃晚飯的他們看上去都還沒有我有力氣,我自己過去吧。”

浴室離客廳沒有幾步路,滿打滿算六七步,覃響就趴在了茶幾的坐墊上,歇了一會兒擡起頭、坐起身子,這才坐在坐墊上,看着還沒有動筷子的兩個人,輕笑,“我們在司機師傅的家裡吃了飯了,你們先吃吧。”

“顧絡尤說了啊,可我和白白冼已經等了你們這麼久,也不差這點時間了。”規嗚嗚說,“今天晚上出了醫院沒有多久就下雨了,在中途越下越大的時候還想着你們兩個人不來了,就在酒店裡面暫住一晚,明天再搬,但想想,明天白白冼不在家,又湊到晚上去了,還不如今天晚上。幸好你們來了,省了我去找你們的路程了。”

“那必須的,我們可不想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也是想着怕明天沒有時間,幹脆就趁今夜搬了,還能省點錢。”覃響沒有說具體的金融,再如何,也不能掉以輕心,哪怕是在白白冼的面前。

“白白冼,再次謝謝你能借我們一席之地。”覃響說這話可是有依據的,“在規嗚嗚給我們發過來地址,讓拉我們的出租車司機師傅看了後,我們向司機師傅打聽到了,凡是挨着學校的居民樓房價都很高,根本就容納不了非原住戶,再加上晚輔上港人口極其多,一磚一瓦都很難給人,所以,再再次謝謝你的幫忙!”

“當然,我們不會白受你的幫助,我們會按照租房的價格給你租金。”這是覃響和顧絡尤一起商量好的,人家是說說,自己總不能真好意思免費住,但白白冼不在乎這些,不是說不在乎,沒有旨意便是待機模式的他眼睛隻盯着茶幾上的鴨肉,緩慢說:“不用了。”

“他自願的。”

覃響好奇規嗚嗚的話,“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自放了學、來到家中,就把家裡面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床單、被罩全都是新的,哪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幹幹淨淨地迎我們,要不是自願,做不到這個地步。”

“是嗎?”覃響轉頭問了白白冼。

白白冼點頭。

要不是自願,怎麼會讓人住自己的家。

規嗚嗚看個明白,卻隻在個人意願上說個明白,其餘的,比如,為什麼家裡面隻有他一個人居住,不必明白。

“你們晚飯吃的什麼?”

覃響把頭轉到規嗚嗚這邊,如實回答,“粥和蝦餅、還有炸帶魚,沒有吃幾口,醫生打電話說跳樓的學生去世了,我們就往醫院趕,怕留飯不好,想一口氣喝掉粥,被夫人說沒有關系。所以,隻吃了不多蝦餅和帶魚的我們,感謝還沒有吃飯的你們,要不然,就得開鍋夜宵了。”

“那我們明天早上也吃蝦餅和帶魚吧。”

“可以啊,包在我身上。”

規嗚嗚對他自攬活這個舉動皺眉,“你的身體不行,就幫我打打下手吧,明天早飯包在我的身上,你們真是好福氣,能享受到我對以後戀人的服務。”

規嗚嗚是不想讓本該是戀人享受的美食,落在他人身上的,但特殊情況,自有特殊地關照,總不能讓覃響一個受傷的人兒幹活吧,顧絡尤?再如何看他的某些行為不順眼,也不置可否他是辛苦的、白白冼又提供了住所,總不能讓他們這些已經付出過的人們再付出吧,所以,隻能自己來了!

但違背了學校的校規……

規嗚嗚正在想着這件事情,隻聽覃響一句,“顧絡尤出來啦,動筷吧!”抵抗不了美食地吸引,開心地吃晚飯,“這鴨是真得好吃。”

他們三個人再加上白白冼,中午點的菜足足有十二道,吃不完就打包讓晚上吃,口味一點都沒有貶值,是越來越好吃,不愧是招牌!老闆也很好!二話不說的就把配方給了他們,規嗚嗚是這樣子認為的,可聽白白冼說了一句話,問坐在覃響身邊的顧絡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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