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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八十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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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響不像玖十一樣,那麼掩蓋不住情緒,讓人察覺出了異樣,莫說是自己不看顧絡尤,就是看了,顧絡尤也隻當是祝福話,“好,你也記牢。”

覃響沒有看到“自己”,自當不用記牢,看到了“顧絡尤”那副模樣,是很有必要的,又想了想玖十那般模樣,大發慈悲,“萬一在你自己的時間裡面不開心了,也可以蹭一下我的時間,這是我與你的第一次。”

總不能一直是顧絡尤說第一次吧,覃響也想說一說,說話真得好奇怪,隻說開心的,不說偏難過一點糾結後的決定,人也隻想說開心的,就沉了呼吸,走到了上港中學的停車場。

顧絡尤看了眼地圖上定位器所在的位置,七十具屍體是一個地方,所離位置别說是遠、不遠不近、就是近,隻要不是一步到位都會騎摩托車,留些力氣給接下來的時間。

顧絡尤都打算撬鎖了,沒承想停車場沒有鎖門,裡面有車也有人,守夜的人也守停車場?

停車場裡面有燈光,也有說話的聲音,兩個人默契的一起進去了,這個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沒有了白日裡的自由,經曆過的一幕成為了學生與學生之間地阻攔,距離上的,言論沒有什麼,他們隻是在守夜,覃響和顧絡尤也隻是來騎摩托車的。

趁着取車的期間,将守夜的學生左右看了個明白,也不能是上下,有些非人類了,可守夜本身就非人類,或坐、或站、或圍在一起聊天都是四個人一組,手裡、身旁都有一根蠟燭在燃燒着,照亮了他們的身邊,沒怎麼照明覃響和顧絡尤取車的路。

人數很少,在停車場裡面守夜的人共有十六位,分為四組散落在不同的方向,要不是顧絡尤将車停在了最裡面,還不知道人數,人數已得,守夜還得繼續看。

兩個人不着急,也沒有問人,就算是問了也不一定會告知,告知了也得自己去查探是真是假,不如省去這些時間,還能多睡一會兒。

顧絡尤望着又睡過去的覃響,在一家店門口停下,買了靠墊,墊在了他的背後,買了棉被,把人裹了個嚴實,風吹不着、陰雲落不着、光影晃不着的才上路。

定位器所顯示的地方是雲禮禮路的頂頭,有一家再加工工廠,一路走來都是平路,唯有在即将到達再加工工廠時平了路。

輪胎從水坑裡面壓過,開了接下來路的好走程度,卻不慎壓開了隐藏在水坑裡面磕磕絆絆即将拉住手的石子,把石子氣呼呼的要算賬,給覃響吵醒了。

調解矛盾不是目的,可以是過程,在顧絡尤停車後,下車把路面的石子給挪到草堆裡面,好讓一會兒方便逃離,順了石頭的心意,也得順順顧絡尤的心意,“和顧少爺在一起,很有家得溫暖。”

半分不誇張,覃響感覺自己現在的身子都是暖暖和和的,爬在顧絡尤的背上,用剛掀開被子出來的身體抱緊了他的肩膀,“給你暖暖。”

某人真是辛苦,連衣服都是冰冰的,不過,有自己在,在步行前往再加工工廠的路上,多給他暖暖。

越靠近再加工工廠的步伐越是輕穩,這群人會正大光明地殺人,也會偷偷摸摸地抓人,來此一遭,哪怕是被發現也得把計劃完成。

所以,兩個人避免摩托車聲音太大,步行前往工廠,一點點地降低聲音和呼吸音,直到看見了層層疊疊的樓房。

現在的人們都在夢鄉,房間裡面無燈,卻也沒有全了兩道身影的大氣,小氣的路燈正正好暴露了兩個人,萬幸這裡無人看守,隻有血腥味堅守在這裡,是在進入再加工工廠地段裡面的第一個有八層樓高的類似于倉庫的樓房裡面。

兩個人一同決定先進倉庫裡面看看,倉庫沒有上鎖,一推就開,裡面黑暗一片,隻有血腥味指引着方向。

顧絡尤找到了燈,在開燈之前讓覃響閉住眼睛,光是嗅着味道,也能看出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但讓其閉眼不是恐懼屍體的模樣,很簡單地不用被燈光晃了眼睛,才能更好接受倉庫裡面的一幕。不是人間煉獄就是人間天堂,終歸不是天堂和地獄,前面加了人間二字,就是人間的禍事了。

覃響看了一眼,下了顧絡尤的背,沒忍住吐出來,本以為吐出來的是飯,但想了想中午吃的飯如今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差的結果也是泛着惡心地幹嘔,不料竟是最好的結果,舊倉庫添了不屬于晚輔上港人的鮮血。

在一進門和血腥味有了接觸後就聞出來了,比起血腥味更多的是屍臭味,殺了很久的、新殺的都抵了遊客的七十具屍體,七十具屍體是他們故意給的交代,不管是誰的想法,周全是逃不掉的。

堵在心間的一口瘀血,終于吐出來了,讓覃響好了很多,用顧絡尤遞過來的帕子擦幹淨嘴角,笑着說:“果然不是遊客們的屍體,燒了吧。”

“行。”顧絡尤幹活,提起來放在倉庫裡面自己所帶的汽油,一小桶直接倒在了屍體上,另一小桶在兩個人退出門口後倒在了門口,還有大約十桶汽油,是顧絡尤在來的路上買的,現下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人卻站的不安全。

在沒有點火前,顧絡尤與他商量好,“遊客的屍體怎麼找?”

“都燒了,總能燒着。”覃響平靜地說,他遇見的善往往都是沒有理由的,遇到的惡倒有千般萬般的理由,揣着明白做惡事,“把人吵醒,不害人隻燒屍。”

晚輔上港沒有律法管轄說,殺掉一個惡人是不是能得一個好人的身份,哪一個國家都不會以殺人來頒發好人的身份,哪怕是殺惡人,殺字在先便已經觸犯了法律。

覃響不想變得和這群人一樣,他有不能觸犯的底線,那便是律法,還有自己心中那不會生效律法的灰色地帶,大錯不能做、小錯不能縱,基本的覃響做着基本的事情。

“會吹唢呐嗎?”

覃響的眉梢微動,在顧絡尤從他背的背包裡面拿出唢呐,便知道他的準備不會比再加工廠工廠背後之人少,人都有着身為人應該有的相似思想,大體上,他看好顧絡尤,細分下來,也看好顧絡尤,是不是因為人在自己的身邊?誰又知道呢,起碼,人的眼光是不會騙人的。

在顧絡尤點了火,提上汽油桶去房間的背面倒汽油時,覃響轉身,看着倉庫裡外的火,噼裡啪啦地拉着自己的臉頰說話,眼睛裡面滿是火傳遞的使命必達的文字,火裡面還有一層火,覃響的眼睛裡面還有一雙眼睛,一個愛笑,一個由今天下午的事情生出得悲憫。

他對着倉庫的方向深深地鞠躬,三次鞠躬,因身體的傾斜,讓栖息在眼睛裡面的這雙眼睛蘇醒,第一下鞠躬将他摔下來,他死死地扒着自己的眼睛不放。第二次鞠躬,用了些力氣将他摔出了眼眶,第三下也是最後一次鞠躬,趕悲傷的自己進入火裡。

今天,該是昨天了,昨天埋在心裡的心結,不會再有生根發芽的機會,縱使會,也該是和平生根發芽。

覃響直起腰,轉動了一圈手中的唢呐,讓其完美地對準了自己的嘴邊,吹響,穿透力響徹了天地,比起火也在給他助勢,被燒掉的身體,湧出來的自由靈魂得以安息,才是真正得不來地助力。

覃響有位什麼樂器都精通的哥哥,自當什麼樂器也能來一手,也就是一手,精通還差得遠,但此刻夠用了!

音樂能吵醒人,卻叫不醒人,他是作為主歌的存在,顧絡尤才是副歌的存在,主歌都已經如此激烈讓人罵罵咧咧了,莫說是副歌了,爆炸聲此起彼伏,混合着唢呐的聲音,一首歌得以相見。

出來的人手中再有多少武器,在看到面前是昨天下午“不要命”的少年時,原本奔着有人來找事、等着從大幹一場中謀謀利的人們精神開始不濟,甚至打了個哈欠,想回去繼續睡,發現家裡被燒了,他們的心中第一時間不是氣憤,而是太好了!

小年輕就是小年輕,絲毫不知道老闆的大氣,燒一座房子三倍補償,或許,小年輕在來之前是不知道的,但現在多多少少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吃虧。

覃響在火旁笑得熱烈,不傷人給不了人威脅,但很慶幸,還有不傷人的餘地,因為種種原因出來的人很多,其中跑過來了一位穿得很好看的小孩子。

覃響無法不看那個孩子,手和臉蛋都是灰撲撲的,衣服卻幹淨到不染一絲灰塵,眼睛很亮,不知道哪裡撿的木棍,上面有着小火,扔在自己的身上,說:“壞人!”

好巧,在他們的眼睛裡面自己是莫名其妙炸了他們家的壞人,而在自己的眼睛裡面他們是殺了人、還試圖将屍體發揮巨大利益的壞人。

又如何呢?

誰會說自己是個惡人。

将無辜的皮套在罪犯的身上,會引得共鳴與效仿,放火燒家、引爆炸藥本就是惡事,覃響自當不套無辜,在看到顧絡尤從房子後面跑過來時,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機,蹲下,提醒小孩,“離遠一點吧,哥哥要引爆炸藥包了。”

說完點燃了炸藥包,看到眼前所有人都在跑,笑出了聲音,被顧絡尤背在背上還在笑,笑什麼?大概是笑他們已經慢吞吞地走到了摩托車旁,還沒有一絲爆炸的聲音響起吧。

是炸藥包,隻是裡面沒有炸藥,人總是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否則,就不用那麼賣命地跑了,甚至不惜卧倒蹭了一身土,挺值得被看見的,而真正要被看見的是,“原來,他們也知道命很重要啊。”

覃響感歎他們對人的無情,對自己的有情,話說完就忘,自己是位相反的人,關心今夜是否可以睡個好覺,問出口,“燒到遊客屍體所在的位置了嗎?”

“燒到了,再加工廠已毀。”

覃響彎腰,朝着火光的方向鞠躬,送他們最後一程,在最後一次起身時,隔了幾秒鐘,轉身,面向顧絡尤朝他鞠躬,被他給扶起來,笑着說:“要是我早早向你解釋了話的意思,你也不用彎腰了。”

“什麼?”覃響被他扶起,遠離他靠在摩托車上,讓身體有了個支撐,也讓心裡得到了安心,慢慢地聽需要他向自己解釋的話,遠方火光未滅,這裡卻“落了雨”,淋的人從心至身都幹幹淨淨的。

“我讓規嗚嗚回酒店拿錢,并在學生們阻攔你時毫不猶豫地撒錢解圍,不是為了幫你而幫你,這一刻,我們知道自己是活下來了,可在上一刻,面對着前路未蔔,我幫的是我們。”

“我借定位器允你便利之事,幫的也是我們,想看你笑是真的,在你的計劃裡充當弱小也是真的,幫我們也是真的,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隻因你說了我們是同伴,福禍一起當。”

顧絡尤說了幾行話,寫在覃響的心中卻是由過往鋪成的長篇大論,又出口的話,活生生把長篇大論擠的沒有位置了。

“你一直說我們是同行之人,是同伴,我便把你當成了同伴,即便是短暫也不負這個同行之人,偏偏某人啊,明明是親口說出來的同伴,劃分得還是這麼清。”

“覃響,你要記住,世界上沒有任意一種方式能将你想要的相處方式變現,想要自己受苦受難旁人快樂飛天是不可能實現的,和我顧絡尤成為同伴就得患難與共、禍福同當,不要說幫你幫我之類的話,是幫我們。”

“可是,你不是說了不願意嗎?”

“我不在乎人強制。”

覃響一下子樂開了花,跑到顧絡尤的身邊,不斷地确認,“真的嗎?真的可以嗎?隻要我強制一下,顧少爺就從不願意變成願意了嗎?”

“前提是我願意。”顧絡尤見逗到他了,故意又故意補充了下一句,被覃響抓到了的話,見他走了,跟在他的身後,比他更加有意地問,“那對于我,顧少爺願意嗎?”

願意不願意的,已經有了答案,顧少爺不願意自己破壞他的計劃,但願意陪着自己一起去做,那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呐?

今夜的覃響,比昨天和前天還有大前天都開心,揮舞着雙臂享受着風,“今晚沒有月亮真是遺憾啊,不然就能讓天地看到我現在有多少開心!”

“今晚沒有月亮嗎?”

顧絡尤的反問,真讓覃響擡起頭轉了一圈,轉到了他的身上,問,“哪裡有月亮啊?”

“反正我看到了。”

“看把你驕傲的。”覃響不服氣,“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也看到了太陽?”

“不清楚呐,至少,月亮開心我快樂。”

覃響聽到他這句話才大約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怎麼不見月亮要寫月亮的詩?怎麼還沒有見到太陽,就透了今日的溫度?在情理之中得奇怪,讓本就開心的覃響更加笑彎了月亮,為自己的勝負欲深感汗顔,也為太陽争争理。

“我也不明白啊,至少,太陽的溫暖在今夜照到了我。”

至此,這一路的話隻多不少,直至回到家。

覃響下了摩托車、摘下頭盔,把拿着一堆東西的顧絡尤抛在身後,在他所畫的格子裡面跳着,因自己才有了真正的快樂,才能感謝顧絡尤的心意,将他未唱完的歌唱完。

“小嘛小二郎,背着那書包進學堂,不是為做官也不是為面子光,隻為窮人要翻身呐,不受人欺負,為不做牛和羊。”

唱完了這首兒歌,覃響也跳進了單元裡,轉過身,朝顧絡尤伸手,很自覺地接過他手裡面的東西,随後上到他的背。

能跑、能跳、能唱歌卻不能自己走,顧絡尤真不知道他何時能夠表現脆弱,堅強和脆弱還不如餓了體貼,自動發出來聲音,也讓覃響開心地問。

“回到家裡,顧少爺要做什麼飯啊?我的胃說了,想吃面,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

吃面吃什麼菜?

覃響讓顧絡尤在廚房裡随意做,為了顧絡尤那般好的手藝,再餓也不能吃零食,要是現在身邊有個人能陪自己聊天,也不至于躺在沙發上安慰叽裡咕噜的胃了,中午還是不能喝粥,這般想着想着想到了華鳴葉,卻又不是華鳴葉,是香氣撲鼻的面包,以人充食,也算能度過做飯的時間。

葉子是面包,風岸哥哥是黃瓜,益洞洞是秋葵,白白冼是豆腐,規嗚嗚是辣椒,顧絡尤是蓮藕,秦绯說是豆角,相以呢,自己有人陪伴在側,相以有人陪伴嗎?

陪伴嗎?

顧相以确實感受到了溫度,在自己要入睡前,吳晚期“心甘情願”地将雙腿墊在了自己的雙腿下,意圖在于讓自己能夠睡好,一點都不懂得吳晚期的心理變成了難以下咽的時間,好似隻有懂得他的心理後才能讓時間流動,不然就會停留在這一瞬間,隻停留在這一瞬間,是顧相以見不了的。

他渴望明天地到來,明天會來臨、才會死亡,不屬于活着的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的顧相以,跟這裡的時間告别後走向死亡,隻有在死亡的時間裡才是顧相以,因此,在活着時間裡活着人對他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不管是吳晚期墊在自己腿下方的腿,還是睡不着在半夜醒後,自己枕在玖十肚子上的腦袋,都不會留有一點感動,溫度是有的,在自己用在夜裡醒來的唯一一次機會下了吳晚期的腿、離了玖十的肚子,在作為完整的自己入睡後,早上醒來的姿勢還是如昨夜睡前一般時,皮膚有了那麼一絲溫度。

遠不及,吳晚期害秦绯說、玖十救了父親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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