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既明心頭一梗,沒說話,就這麼看着她,碎發随意散落額前,雙眸情緒隐晦。
鬼使神差間,白皎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漸而蹭了蹭他臉頰。
待反應過來時,她慌忙收回手,咽了下口水,故作淡定,“摸你額頭還好,不燙。”
然後,掙紮着起身時,東南方向來了一陣風,吹得身後貨車上的宣傳絲絹布飒飒作響,下一秒,風倏地變大,卷飛紅色絹布,又飄飄然刮落在兩人的身上。
一長串宣傳語明晃晃地包裹着布下兩人。
飛翔駕校,服務尊貴,圓你xx夢。
xx因年代久遠,依稀可見是飛翔二字。
白皎回過神,忙掙脫起身,又使勁扯開頭上的布。
風吹雨打那麼久,這布不知落了多少灰塵,指不定還有幾坨鳥屎。
頭頂的布一下被人拿開,她擡眼對上徐既明垂落的目光,陷入黑眸的同時,不由地笑了起來。
徐既明眼裡泛起粼粼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弧度。
白皎呼吸一窒,不自然地瞥開視線,抓了抓額前的劉海,說:“快收拾,我們要去搶庫。”
她踮起腳尖,伸手用力夠徐既明頭上的絹布,手腕卻被捉住,他說:“我來,你歇一會。”
頭上的絹布很快被扯開,籠罩在兩人之間的紅色朦胧光線乍然消失,明亮陽光重新灑了過來。
白皎看着他身後的絹布飄了又飄,緩緩下落,她突然伸手拉過紅色絹布,蓋在徐既明的頭上,風輕輕吹着,似紅紗般靈動飛舞。
透過紗的紅色光暈掠過他清隽的面孔。
她說:“新娘好。”
徐既明挑眉,任由她的動作,笑問:“那新郎是誰?”
白皎狡黠一笑,“你猜。”
徐既明看着她,正鼓起勇氣想說是你嗎。
這時遠處的王教練卻沖他們喊:“白皎你們幹什麼啊,快把宣傳語挂上去,那麼大人了還玩幼稚園小朋友的過家家啊,不覺得臉羞啊。”
氣氛被打斷,暧昧的粉紅泡泡硬生生地扭轉成了尴尬的紅色化學廢料,白皎忙松開絹布,轉身朝教練翻個白眼,而徐既明也抿嘴,滿臉遺憾情緒。
姜涵那邊練得差不多,等徐既明兩人走過去時,她剛好下車,和白皎吐槽:“你們教練新描的線歪了吧?我怎麼倒不進去了。”
怕兩人不信,還加了句:“剛江權也沒倒進去。”
白皎挑眉不信,以為江權是讨好手段,故意沒倒進去,她坐上駕駛座,準備來一次完美的倒庫給姜涵看。
先調整座位,挂倒擋,又方向盤打死......
最後車歪歪斜斜進庫,江權看見後,大笑,“哈哈哈,白皎你也不行嘛。”
呵,女人不能說不行。
白皎不信邪,認為昨天沒練倒庫,一時手生找不到車感,又重新倒了遍。
再一次,車輪胎在庫角處壓線。
她郁悶下車,讓徐既明倒一遍,而他這一次也出現了意外,沒有像之前那般完美進庫。
徐既明下車後摸着下巴,十分嚴謹地觀察兩邊一大一小的車邊距,“這線好像不對勁。”
白皎轉頭就朝牆下站着乘涼的王教練喊:“教練教練,你線描歪了!”
王教練走過來,“你怎麼不說你本事不到家?”
“你看你看,徐既明都快壓線了!”
“那是人家哄你玩的!”
白皎堅持,“就是你線歪了,江權姜涵他們也沒倒進去。”
“不可能,我就是對着之前線描的!”王教練沿着庫線走了一圈,沒發現自己哪描錯了。
“那就是你之前線就被畫歪了,難怪我們老是倒不進去!”
王教練瞪她一眼,“什麼你們,就你倒不進去!”
“教練你倒一次看一看。”白皎一肚子壞水,提議道。
江權跟着一同起哄。
王教練無奈,也順帶表現一下自己高超的車技,他摘下鬥笠帽,塞在白皎手裡,又整理一下防曬衣,打開車門,一條腿跨在車外,另一條伸進車裡,他挑眉邪笑,“哥給你們倒一個。”
然後,他利落地點火啟動,打方向盤,最後車平穩入庫。
他手肘支在車窗上,托着臉,看向他們,說:“怎麼樣?”
江權不服,拉着白皎雞蛋裡挑骨頭,仔仔細細比劃車入庫後的邊間距,還用腳丈量了下,說:
“右邊那個明顯沒有30公分。”
“狗屁。”王教練探頭掃了眼邊距,讓江權把腳重新放在那比劃。
白皎也樂得湊熱鬧,腳在庫線前庫線後來回點了點,說:“你看你看,腳根本對不上。”
王教練伸手就準備砸她頭上,徐既明見狀便将手放在她白皎頭頂上護着。
“喲,還有人護着啊。”王教練調侃,開車門下去讓他們自己練着。
另一邊的周姨站在王教練的車前,見沒人陪她練車,便喊白皎過去陪她。
白皎看江權一臉巴不得她趕緊走的模樣,便擡腳離開,順帶拉着徐既明,不當刺眼的電燈泡。
徐既明突然問出口:“男生主動追女生,成功的可能性多大?”
“看臉吧。”白皎随口一答。
說完,她覺得這種說法顯得她過于膚淺,又斟酌着用詞,客觀評價,“第一眼肯定是外表诶,後面接觸看得是性格,當然會讓女生産生崇拜感最好,這說得就是能力了。”
“江權可能性高嗎?”徐既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