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衛鞅神情羞愧，“自困于詭域，我已有數十年不曾讀書了。”

好像沒毛病。劉嬛沉默了一瞬，道：“你可以默寫。”

衛鞅尴尬一笑，道：“手不方便。”

“換個時間行嗎？”

“一日之計在于晨……”衛鞅似乎意識到什麼，臉上的表情愈發尴尬了，他說，“打擾公主休息了？對不住，我會注意的。”

劉嬛：……

隻睡了一個多時辰，卻再難入睡，外面還有一個霍去病……

劉嬛帶着濃重的怨氣，起床梳洗。不喜歡别人擺弄自己的腦袋，本人又笨手笨腳，劉嬛從來隻紮高馬尾。年紀輕輕，不需要往臉上倒弄亂七八糟的科技與狠活。劉嬛很快就收拾妥當。

出門一看——喲呵！好熱鬧。

霍去病追着逐風跑。後面綴着一匹真馬和四匹詭馬。衛鞅的兩條腿合作，和π玩着撞拐。群馬路過，将它們撞倒在地。π想起身，又把馬絆倒。人腿馬腿扭在一起，好像制作失敗的中國結。一時之間，人仰馬翻，比菜市場還熱鬧。

“你們在做什麼？”劉嬛搓了個響雷，讓那群越動越亂的家夥停下動作，帶着睡眠不足的怨氣，她說，“把活的放出來。”

！！！

詭物們乖乖的虛化了身體。沒了阻礙，霍去病輕松起身。他幫着自己的馬站了起來，輕手輕腳躲到一邊。

沒了礙事的，幾條詭腿又戰成一團。

“你在做什麼？”劉嬛又問了一遍。

霍去病熟練的安撫受驚的馬匹，熱切的說：“小公主，你的馬好生不凡，能不能和我家的馬配個種？”

劉嬛眉梢一挑，道：“不害怕了？”

霍去病撓撓頭，一臉躺平的坦蕩，道：“你想做什麼，我都阻止不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這種事，你自己和逐風說。”劉嬛說。

聽見自己的名字，逐風打了個帶着電火花的響鼻，掙紮着站了起來。

霍去病湊了過去，挨了不輕不重的一蹄子。

“好馬！真機靈！”霍去病贊道。

逐風根本不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類，把大腦袋伸到劉嬛身前，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劉嬛拍了拍馬頭，握住缰繩，向牆洞走去。

“去哪兒，小公主？”霍去病問道。

“不看你的太子了？”劉嬛奇道。

“去！這就去！”霍去病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劉嬛面前。随着他的動作，一股男子汗的味道撲面而來。

劉嬛不适的仰了仰。

霍去病自然弓馬娴熟。然而，他的馬畢竟隻是肉體凡胎，哪怕是難得的好馬，也難和真·風馳電掣的逐風相較。霍去病的馬費了老鼻子勁，才勉強跟上逐風的腳步。霍去病看着逐風的眼神愈發熱切，愈發的像個變态。

長安城的城門近在眼前，霍去病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小公主的馬一看就不正常，不會被攔下吧？他轉頭，小心翼翼的說：“小公主，要不我帶你進城，讓逐風先回去？唔……”被馬頭撞了。

“你隻管帶路就是了。”劉嬛漫不經心的說。

“好、好吧。”

霍去病已經做好了和城門守衛交涉的準備。然而，他并未聽見守衛攔人的聲音。皇宮守衛也十分痛快的放行了。他牽着馬，走在安靜空曠的宮廷走道上。耳邊隻有他一人一馬的腳步聲。

霍去病忽然覺得有點兒冷，想回頭又不敢——我的身後，真的跟着一個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