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覺得對陌生人、對不熟的人客氣是禮貌,對很熟的人還那麼客氣,就真的沒有把這段關系放在心上,都是虛的。我覺得她可能真的不是很了解我,我更覺得我的真心好像被糟踐了。所以吃完了那頓飯,我就想辦法聯系上了她,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麼看我的。”
“她那會兒已經不在學校了,我聯系她的時候,她正在忙,那一瞬間我就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和她聊的了,沒什麼好問的,答案好像已經寫在了明面上,我非要去找這個不痛快,沒有意思了。”
秦青抓住了重點,挑眉問:“……那你為什麼沒有按照你家裡人給你鋪的路幹記者的那個工作?還是來娛樂圈當了經紀人。”
金望舒臉一垮,冷冷道:“……我氣不過啊。她不是覺得我什麼都壓她一頭、覺得我的優秀給了她壓力,我給她的善意讓她覺得不自在嗎?她要把我想的那麼壞,那我真就那麼壞咯,她走哪兒我就要去哪兒,讓她不爽我就爽,她曾經是怎麼糟踐、看扁我對她的真心,我死死的刻在心裡,未來的每一天我都要和她作對,她有好的成績,我就要帶一個比她更好的成績出來給她看。”
秦青沉默地看着她,他能從金望舒眼裡看到失望和恨意,這種恨好像沒有他從程易眼裡看到的對楊高豐那種恨意那麼深那麼硬。
恰合時宜的,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不知道是從哪個劇本裡摳出來的,還是在網上沖浪的時候看來的。
恨是愛變異的産物。
金望舒對郁南晴的這種恨,更像是在“恨你不愛我”。
秦青沉默地收回視線。
正是因為在意,才會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牽動心弦,喜怒哀樂都由對方影響。
他現在也在生程易的氣。
可他的氣左不過也隻是無可奈何。
秦青隐隐約約的好像明白了什麼,卻還是感覺始終蒙着一層薄薄的霧。
車繞了好幾個圈才安全回到酒店。
盡管昨天的那件事出了之後酒店的安保一直在趕人,酒店外面依舊悄咪咪蹲着人,就等着看到他倆出來了便圍上,他們必須得謹慎一點。
今天劇組給他倆放了一天假,秦青拿來補覺,回房間後先吃了次感冒藥預防發燒,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醒來的時候正聞到飯香。
他摸索着出去,看到程易穿着睡衣坐在餐桌旁邊,示意他過來,“鲫魚湯,我拜托謝航出去買的。”
秦青幾乎立馬就明白了程易現在在挽救他們的感情、在讨好他。
他沒有不給面子,坐在了程易身邊,舀了一碗湯嘗了嘗。
“……怎麼樣。”程易關注着他的表情反應問。
“嗯。好喝的。”秦青低着頭隻顧着吃。
程易抿了抿唇。
這是秦青第一次吃魚的時候沒有明顯的開心情緒,程易慢吞吞地拿起筷子,扒了口飯。
秦青看他一眼,沒理。
直到程易扒了三口白米飯了,秦青才忍不住問:“菜是隻有我一個人吃嗎?”
程易愣了一下,說:“我沒有什麼胃口,肋骨還有點疼。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行。”
秦青滞了滞。
他恍然想到,自己現在正跟一個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幸運活下來的人在置氣。
“……那你該好好休養,做什麼飯。”秦青的語氣緩和了些。
程易說:“我想着之前答應了你,要給你做一次魚……反正也睡不安穩,就今天做了吧。”
秦青擱下筷子,安靜地看着他。
程易有些不自在地也放下筷子,溫聲問:“怎麼了?”
秦青說:“你知道我在生氣。”
程易立即道:“當然。”
秦青問:“你覺得我隻是因為你偷拍了我的秘密而生氣嗎?”
程易沉默了一下,說:“還有什麼,你說我改。”
秦青被他這話整得梗了一下,語氣很硬地說:“我還氣你不把你的命當命。”
程易怔忡。
“你明明知道他是一個亡命之徒,我不信你下樓去見他這個決定是你經紀人出的主意,你不主動提,你公司絕對不會讓你那麼冒險。”
程易沒有什麼好狡辯的:“……是我的錯。我的決定太冒險。我錯了,我改。”
秦青冷着臉繼續吃飯。
程易繃直了唇角,心想:他心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