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到窗邊,俯下身子,視線緊緊盯住水中之人,然後突然伸出去了一隻手。
姜淮把手遞給了他,緊接着,就被一把大力拉了上去。
不過,陸野暄的手好像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隔着一層濕漉漉的單薄布料,貼住了姜淮的腰。
烈日信息素緩緩湧動,無意識散發而出。
那是欲念。
然而,下一刻,一片冰冰涼涼,滑膩的東西突然貼到了陸野暄的臉上,令陸野暄體内的火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一條半米長、帶着海腥味的大魚。
陸野暄:“......”
始作俑者勾起唇角,朝陸野暄露出了一個笑,“今天請你吃魚火鍋怎麼樣?”
不知怎的,陸野暄聽到魚火鍋三個字,總有種渾身一涼的感覺。可看面前之人笑的那麼純白無辜,又瞬間沒了那種感覺。他冷着臉思考半天才點了頭。
正巧他有事問姜淮。
于是,火鍋被架了起來,換過幹淨衣物的姜淮不知從哪兒拿來一把刀,利落的割下來魚鱗處理了内髒,沖洗過魚之後,他熟稔的将白嫩的魚肉切成了薄薄片狀。
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尤其是切魚肉片的時候,動作精準,就好像醫生在手術台動作不緊不慢的劃開人體一般。
姜淮看起來很認真,心情也不錯。
于是,陸野暄眉宇間的戾氣變少了,不知不覺放緩了語氣,“你剛才為什麼在海裡?”
姜淮擡眼看向他,鋒利的刀打了一個轉,寒光從陸野暄的脖間一閃而過。他口吻風輕雲淡:“捉魚的時候不小心掉水裡了,不過還好,魚被捉到了。”
陸野暄又皺起了眉,口吻命令,“窗子我會找人封上,你以後不許釣魚。”
見姜淮神情似笑非笑,他才想起來,是他自己剛才同意和姜淮一起吃魚火鍋的。臉上略微變化後才補充一句,“想吃魚,我讓人去捉。”
姜淮慢悠悠的将魚肉全下進鍋裡,“想吃人魚,不知道阿暄願不願意幫我捉來嘗嘗。”
氣氛有一刻凝結,不過姜淮點到為止,把筷子遞給了陸野暄,含笑道:“嘗嘗。”
看來他料想的不錯。陸野暄那一刻異樣被他收歸眼下。
剛才他雖然殺了西塞爾,可堂堂領主不應該這麼容易就死了。想來那個西塞爾應該隻是一個化身或者影像的身份。
而西塞爾能輕易來到這裡,應該少不了陸野暄的同意,所以這兩人之間應該是認識的。也隻有領地的秘密值得這兩人如此上心了。因此姜淮斷定,這兩人應該是為了尋找那個秘密而達成了合作關系。
不過,令姜淮感興趣的是,為什麼西塞爾不去關心西區問題,反而把時間浪費到了他的身上?
......
他腦中閃過一個猜想,然後這個猜想逐漸清晰起來。
或許西區隻是個用來轉移視線的借口,領地的秘密或許和他有關?
似乎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
一頓魚火鍋下肚,陸野暄才恍然想起來為什麼來找姜淮。
隻不過他剛吃了人的魚,又實在沒臉再質問,隻能皺眉問道:“寸頭說,是你告訴他我的行蹤?”隻不過,他語氣稍微放緩,就顯得有些失了威懾力。
“行蹤?”姜淮面對他的試探,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一邊煮着魚肉,一邊反問道:“我要是能查到你的行蹤,又為什麼會呆在這兒?”
陸野暄一想,也是。他本來就對姜淮沒有多少疑心,因此很快收回了懷疑。不過,寸頭跟了他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敲打敲打了,不然這次調查他的行蹤,下次指不定會生出更多心思。
想完這些,他卻沒有起身走,而是留在姜淮房間。除了這個問題,他其實内心更想問的是很早之前姜淮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
說來也怪,他原本隻将姜淮的話當成謊言,可近日在西區親眼觀到那場雷後,他好像模模糊糊想起來了什麼。那些記憶并不完整,僅僅是幾個模糊的殘影,就連人臉都看不清。好像隐隐約約有個人坐在閣樓的琴室裡,彈着不成調的零散曲子。
雖然看不清人臉,可他總覺得那人應該是漫不經心的。
陸野暄敢保證,他腦海裡并沒有這些記憶,因此這才是他能心平氣和同姜淮共處一室的原因。
由于太過真實,導緻他有時甚至會想,或許姜淮沒有騙他,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