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這麼好色,也不怕腎衰而亡。
“玉真姐姐,你看,好像是王總管過來了。”陳媛姬指着遠處走來的人影說道。
謝玉真向那裡看去,隻見幾個穿着墨綠内監服飾的人走過來,為首那人踱步慢行,肥而寬的大臉上滿是倨傲之色。
内侍王忠純,她們這些新入宮的美人都要受他管教。
王忠純一過來,池邊嬉戲的美人們立刻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他。
她們才剛入宮不久還未侍寝,在此之前都要受王總管的管理,若是王忠純要說些什麼事,她們都不敢不聽。
謝玉真和陳媛姬也從涼亭裡出來,等着看王忠純接下來會說什麼。
王忠純打量着眼前這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見她們在他來了以後都乖乖站在那裡等候指示,他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
王忠純咳嗽了一聲,他翹着蘭花指道:“美人們,你們入宮已經一月有餘了,待今日畫師為你們作完畫以後你們就可以準備侍寝了。”
此話一出,池畔的美人們頓時面帶喜色,可以侍寝就意味着能見到陛下了,若能得陛下歡心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豈不是唾手可得。
剛入宮的女孩子們對這朱紅宮牆裡的世界充滿向往,她們總是期盼着一朝得幸能給自己帶來無上榮寵,甚至還可以恩蔭家裡。
謝玉真想起原著中“她”凄慘的結局,她倒是甯願永遠不要與梁帝有什麼關系才好。
梁帝愛選誰就選誰,反正她是要躲得遠遠的。
宮道兩側花開得正豔,美人們步履輕盈,走起路來衣裙飄飄,花香沁入那走過佳人的衣衫,偶有花瓣垂落,香風陣陣。
王忠純看着一個個從他眼前走過的美人,笑得宛如一朵老菊花,這一批入宮的美人都很漂亮,想來不多時她們之中就會産生幾位陛下的寵妃。
亭台樓閣,宮牆上孔雀藍色的琉璃瓦閃爍着晶瑩微光,長廊上懸挂着的鈴铛随風飄蕩,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謝玉真款款而行,直至那長廊盡頭。
今日明月閣内當值的有三位宮廷畫師,其中有一位名叫李期,他負責給包括謝玉真在内的部分美人作畫。
謝玉真聽了他的名字卻是心内起了波瀾。
在《江山帝王業》這本書裡,魏國七皇子李玄朔化名李期以宮廷畫師的身份潛入梁國皇宮,不僅多次探得梁國軍政要事,還暗中策劃了不少破壞梁國朝廷穩定的事件,也是因為這樣後來魏國才那麼容易的就攻破了梁國。
經此一役,李玄朔由原本的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一躍成為攻入梁國的主要功臣之一,他正式出現在了魏國朝堂衆臣的視野中,接下來又是一番明争暗鬥最終奪嫡成功他成了魏國皇帝,由此開啟了統一天下之戰。
想不到這麼巧,竟是由他來給自己畫像。
她放緩腳步跟在隊伍後面走向明月閣最裡面的那間畫室。
日頭高懸,樹木郁郁蔥蔥,偶然間蟬鳴聲入耳,獨屬于夏日的喧嚣就這樣徘徊在她的耳畔。
她是這間畫室的最後一位客人,時間略長的等待并未使她心浮氣躁,相反,她對于自己最後進來畫像很是滿意。
午後的陽光從半敞着的窗戶中照射進來,木質地闆上的陰影落下一層淡淡的金色,縷縷清風略微吹散了一點燥熱,謝玉真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整理畫作的年輕男子。
他颀長的身子猶如筆直挺立的翠竹,一襲月白的衣衫更顯他氣質清冷,如玉的面容仿佛是經過精心雕琢一般,擡眸的那一瞬,高挑眉毛之下是一雙淺棕色的眼睛,似秋天的深潭那樣沉寂。
他便是李玄朔嗎?
謝玉真心内泛起一道淺淺的漣漪,想不到書中那個隐忍蟄伏最終建立大業的人竟是這般模樣。
“美人請坐。”
李玄朔淡淡的聲音響起,他低下頭,手中收拾一番立刻做好了畫像的準備。
“李畫師,我有一事相求。”
黃鹂般的嗓音傳來,李玄朔擡頭,隻見那位美人正波光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