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原著中徐安童陷害蕭淮的那一場宮宴,她恐怕得要出去一趟了。
蕭淮之後會被封為衡陽王,在梁帝死後會重新建立梁國自立為帝。
如果她救了他讓他免于這場陷害,倒是能與他結個善緣,日後說不定他能給她很多幫助。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誰知道一年多以後魏軍攻入梁宮會是何種情景,萬一李玄朔救不了她怎麼辦?
兩頭下注,與蕭淮也要處好關系,倒時就看這兩人誰能救她了。
......
明月高懸,夜色迷離。
長樂殿内華燈璀璨,觥籌交錯。
樂師敲打着編鐘奏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琴音與編鐘附和,管弦之聲如同仙樂。
蕭淮再一次飲下一杯酒,頓感眩暈,許是飲酒過多他面上升起一團酡紅之色。
擺了擺手拒絕旁邊堂弟遞過來的一杯酒,他起身打算出去醒醒酒,喝了這麼多再不清醒一下恐怕一會兒會因為醉酒而做出失态之舉。
悄然離席,他青色的衣袖從桌上拂過,不慎沾染上琉璃杯中晃蕩的酒,那袖子上頓時顔色深了一片。
蕭淮素來喜潔,然而現在他卻沒有發覺衣袖被酒水弄髒,足以見得他醉得不清。
上首的梁帝喝得盡興,左右與他不知說了什麼他竟開懷大笑。
酒香四溢,衆人沉醉在一片熱鬧的景象之中,幾乎無人注意到身居末席的華容縣公已然離席。
除了一人。
那人坐在離梁帝很近的地方,他眼睛極小,遠遠看去仿佛是兩顆綠豆點在了眉毛之下,顴骨高高凸起,臉頰凹陷無肉,這本是一副極為刻薄的長相,但他留了兩撇小胡子,配合上他那滴溜滴溜轉動的眼睛,這刻薄之餘又多了幾分精明。
此人正是梁帝的寵臣徐安童。
注視着蕭淮離去的身影,徐安童那小眼睛裡閃過一道暗芒,飲下一杯酒後嘴角挂起一抹陰險的笑。
殿外,謝玉真一直躲在很遠的一處牆角注視着這裡。
她小心翼翼,不敢讓别人發現,這裡屬于前朝,後宮妃嫔無诏不得來此。
蕭淮的身影出現,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他身邊過來一個内侍攙扶住了他,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内侍扶着蕭淮走在宮道上漸漸離開了長樂殿一帶。
謝玉真悄悄跟了上去。
更深露重,夜色漆黑。
蕭淮迷迷糊糊,任由那内侍扶着他進了一處宮室。
内侍将蕭淮放到床上,露出一抹邪笑,他看着半昏半醒的蕭淮道:“華容縣公,就是這裡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片刻再回去吧。”
謝玉真在外面看着那宮室上方的牌匾,心裡一驚。
雨花閣。
這裡已是屬于後宮的範疇,雖然這處宮殿似乎此時并無後妃居住,但它确确實實是一處嫔妃的宮殿啊。
就知道徐安童那家夥沒安好心。
按照梁宮裡的規矩,後妃不能擅自來到前朝,前朝外男也不能私入後宮。
徐安童設計讓人把蕭淮帶到後宮,即便他什麼都沒做也是犯下重罪。
原著中,梁帝好像就是要治蕭淮一個私闖後宮之罪把他爵位革除,若不是朝中多位大臣給他求情,蕭淮可就真的栽在這上了。
那内侍剛一從雨花閣裡出來謝玉真就立刻進了裡面。
躺在床上的蕭淮臉上有一片不正常的紅色,他似乎有些難受,緊鎖着眉頭。
蕭淮暈暈沉沉的,他感覺自己好熱,不知怎的,身體之中升騰起一股熱氣。
“華容縣公,華容縣公!”謝玉真趕緊推了推他,試圖喚醒他。
“唔......”蕭淮的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他看不清她的臉。
“你是......誰?”
他口中呓語,眼神迷蒙,很明顯醉得不輕。
正欲再和他說些什麼,謝玉真卻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糟了,一定是徐安童安排的那個宮女!
沒時間了,先把他帶離這裡再說。
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蕭淮,謝玉真心一橫拽起他拖着就往外走。
哎呀,死沉死沉的,他看着清瘦怎麼這麼重!
雨花閣外面有一片林子,謝玉真立刻帶着他躲了進去,黑夜裡本就視線不清,再加上重重樹影遮擋,他們的身影被掩蓋了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