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真正想着之後的打算,一時間太過入神竟沒發覺蕭憫已經走了進來。
她背對着蕭憫,蕭憫看不見她此時的神色,但想起先前禁軍統領所描述的昨夜場景,心裡便對她泛起一陣擔憂,也不知她昨夜受驚了沒有,現在還害怕嗎?
蕭憫從謝玉真身後環上她,擔憂道:“愛妃,朕聽說昨夜宮中有賊人出沒,你還好嗎?受驚了沒有?”
突如其來的觸碰以及驟然響起的聲音把謝玉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有人從後面突然環抱住她簡直給她驚得渾身顫抖了一下。
來不及思考,動作比腦子先行,謝玉真下意識地掙脫開了這個懷抱然後朝後面一個甩手。
隻聽得後面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啪!”
回過神來的謝玉真這時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才從後面抱住她的人......好像是梁帝。
好像是梁帝?!!
竟然是梁帝!!!
謝玉真顫巍巍轉身,果然,梁帝蕭憫那高大的身影就這麼闖入她的眼睛,此刻,他正一隻手捂着左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天呐,她竟然打了梁帝!
要命,雖然她并沒有使多大力氣也隻是不小心一甩手打在了他臉上,但确确實實是打了他的臉啊,她打了皇帝的臉,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想他堂堂一國之君,有生之年竟然被自己後宮中的一個妃嫔給打了?
除了不可置信以外,蕭憫心裡還有點小小的委屈,他隻是想關心一下她啊,怎麼她一上來就給他一巴掌,給一巴掌也就算了,還打在了臉上。
這可怪不得謝玉真,人在陷入沉思的時候最是受不得驚吓,他忽然出現不說還直接從後面抱住她,放在誰身上不害怕啊,但謝玉真也屬實沒有想到随便一甩手竟然打在了他臉上。
唉,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不過幸好此刻殿裡隻有他們二人,她打他沒被别人看見,不然就更糟糕了,謝玉真小心翼翼觀察起蕭憫的表情來,看他生氣還嚴不嚴重,想着一會兒怎麼開口給自己辯解一下。
謝玉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看着蕭憫此時的表情她發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蕭憫眼中的情緒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再到有些委屈,又從委屈變換到了現在的有點怪異。
為什麼說他現在的表情是有點怪異的呢,因為謝玉真竟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點可以稱之為懷念的情緒。
稀奇,離譜,她打他他不生氣也就罷了,怎麼還在這裡懷念上了呢,這懷念來懷念去她甚至都覺着他有些享受剛才那一巴掌了。
蕭憫此時确實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自他父皇駕崩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打他了。
父皇在世時對他要求極為嚴厲,但凡他有一點差錯便會對他一番訓斥,若他犯了大錯父皇更會責打于他。
父皇忙于政務醉心國事,子息不豐,他是父皇唯一一個活到成年的皇子,大概正是因為他是唯一幸存的皇子所以他才待他嚴苛。
他不許他沉迷女色,不許他貪圖玩樂,要他務必兢兢業業,務必勤于政務,個人私事是小家國大事是大。
他的父皇是一個好皇帝,對待臣子很是和善從不會随意處罰他們,但對他卻是完全相反。
父皇去了以後,他那被壓抑已久的心似乎得到了解放,再也沒有人能拘束他,從此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快感,仿佛這樣就能破除掉曾經的束縛,父皇不讓他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
然而這樣的日子久了他卻不似一開始那樣舒心,心裡漸漸有了空虛之意覺着什麼都沒太大意思。
她剛剛那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竟然讓他回憶起了父皇,不,準确的來說是那種意味着約束的感覺。
她的力道不大,臉上也早已沒有疼痛的感覺,但蕭憫還是捂着左臉,那裡被打以後竟又給他帶來了像曾經還是做太子之時的束縛感。
有人敢打他?有人敢像父皇一樣打他?
消失已久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不隻是令人懷念,更多了一些新奇。
有意思,有意思。
蕭憫眼中出現興奮之意。
謝玉真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雖然不知他懷念了什麼也不知他為何會興奮,但謝玉真知道,她剛剛打了他一巴掌沒有令他生氣,相反,他甚至還有點喜歡。
天呐,他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謝玉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蕭憫不太正常,經常發癫,他做出什麼行為都不奇怪。
謝玉真腦子轉得飛快,靈光一閃,有了對付他的方法。
他既然喜歡被打,好啊,滿足他,正好打他一頓也省得他經常過來煩她。
雖然心裡明白蕭憫這人的想法,但謝玉真明面上可不能直接說出來,反而要委婉的遮掩一下,她行了一禮,假裝歉意道:“臣妾不知是陛下降臨,一時失手還請陛下恕罪。”
蕭憫心裡沒有真的生她的氣,趕緊扶起她道:“沒事沒事,也是朕來得突然,你隻是無心之舉況且也沒有其他人看見,無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