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宮裡殺人,殺的還是一州刺史的夫人和她兩個孩子,這可是三條人命啊!”鄭宮人指着地上的三具屍體控訴道。
蕭憫以及他身後的宮女内侍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三個人死狀慘烈,兩個孩子面色發黑應是中毒身亡,而那位夫人脖子上還纏着一條白绫,她眼睛凸出來,死不瞑目甚是可怖。
蕭憫還未言語,鄭宮人就忍不住了,她被陳媛姬罰着幹粗活日日都水深火熱,今天可算讓她逮到置她和謝玉真于死地的機會了,這一刻,鄭宮人仿佛成了正義的化身,義正辭嚴道:“謝貴妃與陳婕妤未免也太狠毒了,連孩子都不肯放過,那女孩瞧着不過十歲多一點的年紀,男孩看着就更小了,稚子何辜,就算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能對孩子下手啊!”
陳媛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百密一疏,竟然讓她給跑了出來。
鄭宮人被陳媛姬這個眼神看得身子發顫,她心裡犯怵,但轉念一想,隻要今天利用這件事扳倒了她和謝玉真她就再也不用害怕她了。
想到此處,鄭宮人的腰闆又挺直了一些,她迎上陳媛姬的眼神,心裡想着她現在可不怕她,她犯下這等罪行陛下很快就會治她的罪,到時候她要把這些天她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都還回去。
陳媛姬沒理她,看向蕭憫道:“陛下,這兩個孩子之死并非是姐姐與臣妾做的,陛下有所不知,這兩個孩子之父乃是信州刺史陸雲鶴,也許是自幼家中驕縱,品行頑劣,入宮後他們不僅四處亂走,還到夾竹桃樹下玩鬧,夾竹桃的花粉有毒,他們打鬧之間一時不察吸入花粉中毒身亡。”
“原來是這樣。”蕭憫說道。
眼看陛下就要信了她的說辭,鄭宮人立刻道:“這不可能!就算這兩個孩子的死是因為玩鬧吸入夾竹桃花粉,那他們的母親呢?你别告訴我她脖子上的白绫是她自己纏上去的!”
“你還真說對了,她脖子上的白绫就是她自己纏上去的。”謝玉真說道。
“這怎麼可能?!!”鄭宮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中仿佛在說她在說什麼鬼話?
按理來說她這很明顯是在胡說的話語隻要是個人就不會相信,可偏就有人相信。
隻見蕭憫毫不在意鄭宮人的質疑,他擺擺手道:“愛妃說她脖子上的白绫是她自己纏上去的那就是她自己纏上去的。”
蕭憫一點也不關心那三個人是怎麼死的,他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他的愛妃,要不是先前聽了這宮人說他的愛妃去了冷宮,他壓根兒不會來這裡。
那三個人怎麼樣了和他有什麼關系,他還嫌那三個人死在宮裡很是晦氣呢。
言罷,蕭憫溫柔地看向謝玉真,他走過來拉起她的手道:“愛妃你怎麼來了這裡,朕原本打算一結束就去鳳儀殿找你的,可沒想到你竟然來了這裡,這冷宮凄涼又晦氣,愛妃待在這裡不好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謝玉真笑了笑,她道:“陛下,還沒說完呢,雖然很感謝陛下想讓臣妾快些回去,但臣妾要把這件事說明白了,那兩個孩子因為頑劣吸入夾竹桃的花粉中毒身亡,所以他們的母親也就是信州刺史的夫人朱月娘太過悲痛,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自缢了,臣妾和陳婕妤聽說這個消息以後趕緊過來查看。”
“竟是如此?”
“是這樣的,陛下。”
雖然謝玉真這個說法漏洞百出,比如朱月娘就算是自缢為何會在冷宮自缢,比如朱月娘如果真是自缢為何她的死狀卻一點也不像自缢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蕭憫信了。
而且謝玉真總算是為她和陳媛姬找了借口。
陳媛姬也附和道:“沒錯,就是這樣,朱月娘因為悲痛而承受不住自缢了。”
蕭憫沒有生疑,他向來是謝玉真說什麼他信什麼,更何況他對那三個無關緊要的人也不想給予太多注意。
這邊毫無波瀾,鄭宮人那邊卻是快要急眼了。
陛下他怎麼能相信呢?!!
謝玉真這麼明顯的說謊難道陛下看不出來嗎?
鄭宮人大喊道:“陛下她在說謊,您不能信她!”
蕭憫皺眉,道:“朕不相信自己的愛妃難道要相信你嗎?”
蕭憫現在嫌這裡剛死了人晦氣,他想立刻帶着愛妃回去,本來他就覺着這宮人聒噪希望她别在叽叽喳喳了,奈何她說個不停接下來的話更是令蕭憫心生厭煩。
鄭宮人迫切地希望給謝玉真和陳媛姬安上殺人的罪名,她焦急道:“陛下,臣妾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謝玉真和陳媛姬在這裡殺了朱夫人和她兩個孩子的,陳媛姬毒死了那兩個孩子,謝玉真勒死了朱夫人,這一切都是她們兩個合謀幹的!臣妾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騙您!”
謝玉真聽她這麼說笑了,徹底放松下來,如果她沒說後一句的話她還真有點緊張,不過她既然在胡說八道,那她也放心了,畢竟假話總歸是假話,不僅成不了真而且還會使得她那本就不算真實的話更沒有可信之處。
陳媛姬也笑了,這鄭宮人在瞎說什麼,為了拉姐姐下水竟也不顧真假随便說話了嗎?
蕭憫對鄭宮人說的這些話反應很大,不過不是針對她話中的謝玉真與陳媛姬,而是針對鄭宮人本人。
蕭憫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