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荀定吐出的氣還帶着白霧,連忙讓身讓荀定進來,有些譴責道:“小公子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是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讓小厮來找我,我去你廂房就好,何必在這麼冷的夜裡特地跑來一趟,萬一風寒了怎麼辦?”
荀定不敢看宋述微敞着的中衣,耳廓已經泛上了薄紅,真是,也不是沒有見過男人大開的胸膛,怎麼以前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他眼神遊移到一旁,回道:“不是什麼大事,何必勞煩你再跑一趟,我直接過來還省了一道傳話的順序。”
“可是,”宋述還想勸勸荀定多珍重自己的身體狀況,就被荀定截住了話頭。
“好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荀定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好,隻是囑咐的話聽了太多了,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連忙向宋述服個軟。
宋述一聽荀定尾音拖長的話就酥了身子,勸阻的話就這麼梗在嗓子裡。
荀定不再聊閑天,提起了今日的事:“我今日沒有那個意思,我沒有想讓你去見月故城的小姐。”
“那小公子是什麼意思?”宋述像隻聞到腥味的狗,抓着一點點就興奮地緊抓不放,他緊緊盯着荀定,緊張等待他的回答。
荀定話語噎住了,他的心思在他徹底明了确認之前還不能和宋述分說,于是隻好找了個天衣無縫的借口:“我覺得婚姻大事還是應該小心謹慎一些,不能這麼輕易就做下決定,我不希望你的感情是用來權力博弈的工具,我希望你娶到的是你真正愛的人,不要為了權力而将就。”
“小公子又怎知我将就?為何我與月故城的小姐不可以一見如故、迅速墜入情網,從而結為連理。”宋述步步緊逼,在距離荀定隻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住,身形的陰影在身後蠟台的照映下籠罩下來,頗有壓迫感。
“我不知,”荀定明明知道宋述想讓他承認什麼,可他偏偏不如他所願,“我不知殿下的心思,若是殿下真的覺得月故城的小姐是良配,我自然是千萬個祝福。”
“你明明知道,小公子,”宋述不放過他,反而步步緊逼,“你明明知道我心儀的人是誰?”
也許是月光太過缱绻,也許是燭光太過搖曳,也許是此刻兩個人的距離太過靠近,宋述竟然生出了無限的勇氣,他如同喝醉一般靠近,直到荀定靠着身後的桌子無路可退,他又将手撐在荀定身後的桌子上,仿佛将荀定攏在了懷裡。
“你總是欺負我,”宋述輕聲在荀定耳旁吐出仿若溫存的話,“你就是欺負我心悅你,所以總是這般肆無忌憚,小公子,求求你,疼疼我好不好?”
荀定實在沒想到宋述竟然敢如此大膽,耳旁吐出的熱氣直撓得他癢癢,他伸手推搡着宋述,沒想到身上的人竟紋絲不動,見荀定推出了氣性,才悻悻地放手,卻不肯退開,保持着一臂的距離等着荀定的回答。
“宋恪之!”荀定耳紅腦熱的,明明是深秋夜,寒氣極重的時候,他卻感覺渾身置于一個大火爐似的。
“小公子,你還沒回答我呢?”宋述緊追不舍,固執地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荀定實在不敢回答他那個出格的問題,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述見問不出來,隻好蔫蔫地答道:“我喝得不多,小公子。”
那就是酒精上頭了,荀定下了結論,看來宋述的酒量也極其一般,下次宴席要看着他點了。
他急于脫身這個微妙的環境,隻匆匆丢下一句:“反正我沒有勸你娶妻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就斂斂衣襟,奪門而出,踏在長廊的腳步格外急切,像是身後有猛獸追擊一樣,宋述都來不及披上外衣送他一程,眼前人就沒了蹤影。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小公子特地來跟他解釋诶。宋述一邊吹熄燭燈,一邊準備上床入睡,心裡的陰霾在小公子來的時候就一掃而空,隻留下美滋滋的竊喜。
他躺在床上沉入美夢。雖然兩個人的誤會解開了,但棋差一着,熱衷于做媒的趙知府夫婦見宋述好不容易有松口的态度,竟然去信月故城,邀請月故城的小姐來定安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