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有規矩,百花宴憑請帖入内,一帖一人,一人一座,不可有多。一年的宣傳,百花宴早是聲名在外,隻是無人知曉蘇掌櫃想是用一個什麼形式。
不過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搖搖頭,她想,最不缺的該是有銀子的人。百花宴一座難求,就是她們樓中做事的人也各有分工,難得一見。
若是月桂她們也能去參加百花宴就好了。
“殿下說賀小娘子想做什麼,去做便是。”
冷月公公倒像是能看穿她所想似的,又說出了她的小心思。
“多謝殿下!多謝公公!”小心地接過盛景行的玉放進懷裡,賀元棠出了王府。那玉佩質地溫潤,有些幾分眼熟。
再說起那玉佩,已是春分前。
三人擠在月桂的屋子裡說話,聽賀元棠要帶着她們到三樓雅間裡去看月杏姑娘,鬧着問她怎會有這樣好的事情。
“不過蘇掌櫃不會怪罪吧,我們沒有請帖,還要到殿下的屋子裡。”
“月桃你若是不想去便罷了,殿下都開口允諾了,隻是看一次百花宴而已,我們又不入席,更何況以後我們也會是花宴的主角兒,提前看一看有什麼,小棠這樣說了,我定是要去的。”
月桂拉過賀元棠,問她還有别的姑娘也去麼。
她搖搖頭,月蘭姐姐是不會參與的,月茶月仙兩位姐姐平日便在三樓做事。其他幾位姑娘沒怎麼見過,因着就她們三人。
“那我可以開開眼了,從貴人府中離開後,可是許久未見這些場面。”月桂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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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元棠輕輕推開門,她先前便在小台上擺好了椅子茶點,這幾日樓中到處都妝上了杏花,再過些日子花便全開了,樓裡能美上月餘。
“不愧是殿下買下的一間,這裝飾就是雅緻,與别間的都不同。”月桂好奇地看着屋内陳設,花鳥繡屏,獸腦金爐,圓形的隔斷後擺了一張琴。
“這可是好琴呐!”躬下身來仔細地看着琴身,月桂覺得這琴像是自己師門一派所斫,“還沒聽過殿下撫琴呢。”
殿下還會撫琴嗎?
“那是,甯王殿下可是十分精通音律,從前宴會上有樂工彈錯了幾個音都能被殿下聽出來。”
賀元棠拉着她問:“你之前就認識殿下?”
“月桂在揚州待了這麼多年,又在貴人府中做事,怎會不認識殿下。”月桃也仔細地端詳着那張琴,“我雖不懂琴,但看着這木料漆面,也是上好的。”
但她沒聽過殿下在揚州與哪位貴人交好,隻聽說殿下常常到歌樓藝館去。月桂後來在藝館做過事麼?
三人來到小台邊坐下,賀元棠給她們倒了茶。
“月桂,你從前在哪位貴人府上做事呀?竟然常能見到殿下。”
月桂咬了一口茶酥,緩緩開口:“都是陳年舊事了。”
“什麼事嘛,我好好奇,你快悄悄告訴我們,我們保證不亂說。”賀元棠搖着她的腿,“甯王殿下都允許我們到他的屋子裡觀宴了,就讓我們多了解一些殿下,以後面對殿下我才好說話不是?免得什麼時候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該如何是好。”
咽下茶酥,喝了杯水潤口,月桂低聲讓二人湊近一些:“你們可别說出去啊。”
兩人點點頭:“一定一定!”
“謝府。”
什麼?賀元棠與月桃相視一眼,有些疑惑。
“我之前與師父在揚州謝府做事,我說過了,從前也隻是見過殿下幾次,旁的都不了解。”月桂頓了頓,“殿下與謝家的關系如何我并不清楚,這事可莫要議論了,你也别去問殿下。”
揚州謝府。五年前因卷入大皇子通敵謀逆一事被滿門抄斬,清流一派極力倒戈,與之割席。甯王盛景行卻因與謝家相交甚密屢被上書。
當時還是鹽運使的陸大人力保了受奸人蒙蔽的甯王。
謝家欲用男女之情攀得甯王結親,不過天不遂人願,與甯王兩情相悅的謝家之女謝棠久病難醫,撒手而去。
甯王痛失所愛且為求自保,從此消沉于歌舞歡樂之中。
“等等……謝家……”賀元棠停了手上的動作,“你上次說你的朋友海棠與我長得相像?你的朋友可是謝家的那位姑娘?”
“是、是啊。”月桂覺得今日這茶酥很是美味,正咬着第二個,這時覺得周圍氣氛有些不對。月桃倒是先開了口:
“你别多想啊小棠,殿下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