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又是一陣驚慌尖叫,甚至比剛才還要激動,吓得昭昭後退兩步,被身後的元慎扶住。
他一手覆在昭昭的眼睛上,在她耳邊說了一聲:“害怕就别看了”。
昭昭顫抖着唇,“這人我好像見過的。”
元慎嗯一聲,誇了一句記性不錯,而後繼續說道:“這人便是前兩日在路上調戲你的男子。嘴上調戲你,手腳也不安分。我便命人割了他的手腳筋,把他的舌頭扔去喂狗。現在這樣不就老實多了嗎。”
這話說得輕巧極了,卻昭昭渾身泛冷,甚至感覺到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都絲絲透着寒氣。
昭昭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叙述出來,想到那男子的慘狀,便感覺胃裡一片翻湧,便忍不住俯下身開始幹嘔。
楚淮一手拍在她的後背,柳枳倒了一杯冷茶遞到昭昭。昭昭嘔得眼角绯紅。楚淮一下一下拍在她的後背,輕聲安撫:“沒事,别怕。有我在呢。”
昭昭蜷縮成一團,頭一次這麼深刻地意識到,元慎這個人的可怕。想起自己在他跟前作妖有幾次自己都覺得鬧得過了火,莫名覺得一陣後怕。元慎不是現實世界中,那些可以随意打發的男人。說要毀掉一個人,真的可以眼睛都不眨地毀了他。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處理這件事,卻還是她太天真了,
昭昭睜開眼睛,連聲音都帶着顫抖:“他要帶我去赫國,我不要去!”
楚淮和庚怡拉着她的手,出聲安慰幾句,柳枳眉頭緊皺,裴钰也是神色嚴肅,不知想什麼。
庚怡眼睛一亮,“别怕,昭昭。明日陛下邀我去秋日宴,正好你和楚淮和我同去。元慎再怎麼樣,也不敢到蒼海面前撒野。隻要他走了,你也不必再擔心。”
昭昭似看到了希望。
楚淮和庚怡将昭昭送進房間,直到她睡下,兩人才出了門。堂屋中柳枳和裴钰還守在門口,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柳枳開口:“明日昭昭去了秋日宴,元慎可會善罷甘休?”
楚淮沉默許久道:“不知道。這樣躲,也隻是躲得過一時,等他走了,還是得想個法子。”
但是想個什麼法子,才能斷了元慎和昭昭的念想,這卻是個難事。
***
第二日,楚淮三人早早去赴宴。抵達現場,庚怡将請帖遞給門口的侍女,那侍女擡眸望向庚怡身後的兩人,沒說什麼,便領着她們進去了。
衆人皆已落座,靜等宴席開始。這場宴會彙聚了衆多王族貴女,畫旖旎雖在城中頗有名氣,但在這群貴族之中,她們三人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衆人皆奇怪為這樣的宴席,怎麼三個商戶女子竟會來參加。庚怡坦然坐在團墊上,背脊挺得直直的,處變不驚的模樣,倒是引來不少人的側目。昭昭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宴會,興緻勃勃地打起了幾分精神。
唯有楚淮,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傳入她的耳中,倒是讓她覺得有幾分不舒服。更何況今日她隻算個作陪,遂向庚怡提出想在附近走走,庚怡點頭叮囑了一句,不要走遠。
楚淮擡起腳站,離開座席,大步向外走去。還未走出門便聽到忽然一聲“皇上到”。眼見一個身影徑直走向主座。趁着所有人行禮時,她一溜煙跑到外面的園子,這才覺得渾身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現在園子沒什麼人,正好可以好好逛逛。
走了大半個時候,便把這個園子逛個遍,也不知道裡面結束沒有。她都已經餓了,摸摸空蕩蕩的肚子。歎了口氣,算了,還是再轉轉吧。
楚淮有些無奈,見腳底有顆石子兒,往前一踢。石子被直接踢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線,直直地向着一個男子飛去。這人身子晃了晃,直接栽在地上。
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楚淮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闖禍了。
楚淮快步上前查看男子的傷勢。男子臉色蒼白,嘴唇也無血色:“你沒事吧?砸到頭了嗎?”
看這男子身上服飾華貴,不似尋常人家,楚淮心中咯噔一下,這下不知道要賠多少錢了!
男子頭頂冒着冷汗,虛弱地擺了擺手:“沒事,老毛病了。”
楚淮看他這樣子,随即想到什麼:“你不會低血糖了吧?”男子不知低血糖為何物,隻是緊閉雙眼。
楚淮又問:“你早上吃飯了嗎?”男子搖了搖頭。楚淮肯定:“那就是低血糖了!”
楚淮松了口氣,還好不是被她踢出去的石子砸到的,還好,還好,不用她賠錢了!從身上掏出自己做的糖,遞給他:“你把這個吃下去,過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