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楚淮站在櫃台前,終于開始清算拖了幾天的賬目。有一處楚淮賬目怎麼也算不對,翻來覆去算了好幾遍,算盤珠子都快讓她扒拉出火星子,還是毫無頭緒。
見狀,陸時歧過來給她遞上一杯冷茶,楚淮道聲謝,喝口茶。繼續埋頭苦算。
楚淮最讨厭算這些算數,否則她也不會選擇做個文科生。沒想到現在又要面對這些令人頭疼的數字。若能算對也就罷了,可惜總是算不明白,又要從頭開始,真是頭疼!
煩躁時候,楚淮總會不自覺地繞頭發,已經形成了習慣。正當她心煩意亂,手指無意識地在繞着一縷頭發。
“賬本看得很心煩嗎?”他忽然道。
“啊,嗯,有一處賬目怎麼也算不明白。”
“耐心些,總能算清楚的。”他端了一杯茶送到她跟前,眼睛瞧着她,倒是讓她有些害羞,便要低下頭。
“别動。”
陸時歧忽然說道,楚淮果然不動了。
他的手輕輕伸了過來,溫柔地将她略顯淩亂的發絲捋至耳後。
這個動作雖突如其來,雖然并未碰到任何一觸皮膚,卻仍覺得拂過的耳尖發燙。
“抱歉,唐突了。”
“沒,沒事兒。”
楚淮強作鎮定地回應,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笑到一半又愣住了。她忽然意識到,完了,完了,她不會真喜歡上陸時歧了吧?
陸時歧清清楚楚地看到楚淮臉上的紅暈,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同往日的不太一樣,燦爛極了,晃得人眼花。陸時歧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轉身去忙别的事,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刻,楚淮的心跳如鼓,震耳欲聾。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悄然升起,雖然未曾被明确點破,但彼此都能感受到那份微妙的變化。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蓦然響起。
“這幾日我還擔心,沒有我在店裡會不會沒有生意。看起來是我多慮了,如今這店鋪裡即便沒有我,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
楚淮擡起頭,見到有人一臉陰沉地正站在門口,正是裴钰。
“裴钰!你醒啦!”楚淮從櫃台繞到他面前。彼時,昭昭從裴钰身後歪着腦袋:“裴钰一醒來沒看見你,就嚷嚷着要過來,我就帶他來了。”聞言,裴钰哼了一聲,把臉瞥向一邊。
楚淮看裴钰臉色還有些白,有些擔心:“今日畫旖旎人不多,你剛醒就過來,身子還吃不消,要不然還是回去休息吧。”
裴钰的眼睛落在陸時歧身上:“還休息?再休息飯碗都要被人端走了。”眼睛一轉看向楚淮,憤懑道:“姓楚的,好歹我也是為了救你受了傷,結果你就把我扔在家裡,讓昭昭照顧我。你有沒有點良心?”
下山時,師傅便同他說過,世間女子大多薄情。如今他也算是見識到了!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這女人卻跑在這兒跟别人談情說愛起來,當真是沒有良心至極!
楚淮從這話中聽出一股子怨婦味,說得像是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樣,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好言安慰:“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你都救了我,我應該照顧你的。這樣吧,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吃的,我這就去買給你吃。”
裴钰哼聲道:“得了吧,我就是一個打工還債的,受不起掌櫃的這麼大的恩典。”
啧,她也不過是讓他多休息,倒是成她的不是了?真是男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針。
陸時歧此時倒是開口:“你便是裴钰吧?我聽楚淮說過,是你救了她,真是多虧了你。”
裴钰的視線在陸時歧身上打量一個來回,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善:“你是誰?憑什麼替她說這話?”
裴钰未曾見過陸時歧,自然不知道他是誰。即便如此也不該這麼說話。楚淮略帶責備地對裴钰道:“你這樣說也太失禮了。”又道:“你今日剛醒,還是讓昭昭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