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趕我走了?好好好!”他咬着牙說了幾個好字。“既然這裡有人不歡迎我,我就不在這裡礙眼了。”言罷,便自顧自地向門外走去。
裴钰實在反常,不止楚淮這麼想,連昭昭都覺得莫名其妙。今日的裴钰像是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楚淮搖頭歎氣,對着她道:“他才醒來,身子還沒好利落,你在旁邊守着,别出什麼事。”昭昭點了點頭,連忙追了出去。
楚淮轉頭,看向陸時歧時多了幾分歉意:“不好意思啊,裴钰以前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你可别往心裡去。其實他人很好的。”
也不知道陸時歧會不會生氣,楚淮猶豫着要不要再說點什麼,好讓他消氣。擡頭看着陸時歧的表情,并不像生氣,反而彎着眉眼,便聽他道:“放心,我沒往心裡去。我确實是對你有所圖,他說得沒有錯。不過你能顧及我的感受,替我說話,我很開心。”
沒想到陸時歧的腦回路竟然是這個樣的。在陸時歧笑顔下,楚淮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羞,連忙低下頭,繼續處理手中的賬目。
楚淮算是看出來了,雖然她什麼都沒做,但是陸時歧這個人倒很會攻略他自己。難怪他的好感度長得這麼快,全是靠攻略自己攻略來的啊……
晚上,楚淮回家時,還沒踏進院子,隔着很遠都能聽見昭昭和裴钰兩個人的聲音,不知聊着什麼,有說有笑。倒是十分歡暢。隻是當楚淮踏入大門的那一刻,裴钰揚起的嘴角頓收,臉色跟着陰沉下來,轉過身,隻當沒看見她。
楚淮直直走向裴钰跟前:“我回來的時候買了很多東西,特意買給你補身體的。你因救我受了傷,躺了這麼多日,我沒守着你,是我的不是,這些算是我的賠罪。”楚淮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這是她特意去春風樓打包的吃食,還是照着裴钰喜歡的菜,打包回來的。
裴钰腦袋一偏:“我可受不起這些。掌櫃的還真忙啊,白日裡哄完了陸時歧,如今又來哄我,真是兩不誤啊。”
這話是怎麼說的?搞得她像個渣女一樣。楚淮臉上一繃,繞過裴钰走到桌子的另一邊,直接坐下,也不再理會他。
裴钰生她的氣,她哄一哄也是應該的,隻是他這番話說得太過分,也讓她有些不高興。
即便是哄,也要有個尺度才行。知道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應該說。如果是陸時歧,他絕對不會這樣,而是極有分寸感,斷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等等,她怎麼莫名其妙地把陸時歧作為一個衡量的标準了?
裴钰見楚淮沉默不言,便知這番話說得确實過分,他立刻放軟了姿态:“我隻是随口這麼一說,并沒有什麼意思,我醒來卻沒看到你,心裡不高興。即便如此,說出這些話,是過分了些,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楚淮這才看了他一眼,她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便開口道:“好了,那這件事情就翻篇了。那你可還生氣?”裴钰總算給她露出一個笑臉。“不氣了。”
見狀,将這場戲從頭看到尾的昭昭,極其合時宜地站了出來,拍着手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和好就好了,這一天給我看得擔驚受怕,總算是皆大歡喜了!”她望着桌上的食盒,裡面傳來的香氣,早就勾起她的饞蟲,她忍不住吸了吸口水:“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吃了?”
昭昭掀開食盒,伸筷子去拿雞腿,卻在半途被裴钰截空。他捧着一整個食盒,揚眉道:“這是專門給我買的,你要是想吃,自己買去。”
“多大人了還護食呢?自己買就自己買。”昭昭嘟囔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扮了個鬼臉向裴钰吐着舌頭,“不吃就不吃,反正我有柳枳給我做的飯。”
昭昭轉頭,柳枝已做好了飯,立在門口看着兩人的打鬧,聞言點了點頭,招手向她道:“快吃飯吧。”
楚淮環視了一圈,忽然發現庚怡不在。昭昭告訴她,自秋日宴後不少人對她的故事感興趣,庚怡因此結交了不少貴女,日日與她們處在一起,有許多天沒有回來吃飯了。
楚淮這才想起确實很久沒看見庚怡了,最近她一直在畫旖旎忙碌。吃飯都是随便對付一口。開始也聽昭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過這件事,卻沒想到她已經這麼快就和那些閨秀們打成一片了。不過這樣也好,庚怡是打算進宮的,多結交一些貴女,也多條出路。
吃過飯後,昭昭心血來潮,提議玩一個她最近發現的新遊戲。她拿出一個竹簽桶,每個竹簽對應一種動物,抽到哪個動物就代表它是你的象征動物。倒是有點類似寺廟的抽簽。
昭昭抽出的是松鼠,倒是符合昭昭愛吃的屬性。
柳枳抽出是兔子,溫順的性格确實與他很像。
裴钰的是狐狸,亮出竹簽時,眉眼彎彎笑的确實像隻狐狸。
楚淮看着自己抽出來的烏龜,眉頭皺得緊緊巴巴,大聲控訴:“這根本就不準!”
昭昭看了一眼她的簽子,哈哈笑起來:“我看挺準的啊。烏龜每日都懶洋洋地曬太陽,你也一直說要過每日曬陽光睡大覺的悠閑日子嘛。而且烏龜遇事就會把腦袋塞進殼子裡,楚淮最怕麻煩,遇事能躲則躲,不能躲了才硬着頭皮上。太像了!”
這簡直就是诽謗!楚淮把簽子扔回竹筒:“不玩了!不玩了!睡覺去了!”
楚淮轉身回屋,大家也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