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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的竹竿捅開暗渠栅欄,鏽蝕的鐵條間卡着個錫盒。浸滿馊水的賬本在日光下攤開,黴變的"軍械"二字被蟲蛀成"車戒",頁腳卻黏着牡丹坊的胭脂印:"原來蘇景明借收馊水偷運軍械,走的是徐禦廚的暗道。"
暮色中,二十輛闆車滿載馊水駛向運河。沈清歡特意選了蘇記糧船停泊的碼頭卸貨,腐臭驚得船工紛紛掩鼻。她掀開甕蓋,甘油混着磷粉的氣味随風擴散:"勞煩各位轉告蘇會長,他摻的磷粉遇水則毒,這船貨怕是載不得。"
突然有糧船燃起大火,火舌順着甘油水迹竄向貨艙。謝雲舟的折扇挑開燃燒的麻袋,露出未鍛打的生鐵錠:"沈掌櫃這把火,倒是替朝廷驗了貨。"他忽然咳嗽,袖中落下的密信飄入火堆,燒焦處顯出潼關守将的印鑒。
五更梆子響過,沈清歡在甕底發現半枚虎符。林婉兒的斷弦纏住符上紅纓:"這物件與徐禦廚沉船那夜的虎符正好成對。"符身裂痕間塞着張糖漬的佛經殘頁,朱砂批注的"跳牆"二字正緩緩滲出血色。
糧行二樓傳來瓷器碎裂聲。蘇景明用斷指蘸着甘油在窗棂寫"佛"字,殘缺的筆畫像極了火中扭曲的僧袍。暗處的獨眼李吹響骨哨,三十船"潲水"正趁着夜色駛向相國寺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