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積雪未消,沈記食肆的門環上挂着個描金點心盒。沈清歡用銀簪挑開盒蓋,杏仁酥的香氣裹着絲柏枝苦味——這是昨夜布莊王掌櫃府上失竊時,盜賊留在空首飾匣旁的标記。
"第八家了。"林婉兒抖開失竊清單,染着蔻丹的指甲劃過"鎏金嵌寶镯"字樣,"每戶丢失的首飾都刻着蓮花紋,失竊處必留這種點心盒。"她掰開杏仁酥,酥皮夾層裡掉出半片鎏金箔,上頭的牙印與三皇子扳指紋路嚴絲合縫。
沈清歡的簪尖刺入酥心,挑出顆赤色糖丸:"蘇景明糧行年前丢的三十石赤箭麥,庫房門口也放着這種盒子。"糖丸遇熱化開,在青磚上蝕出潼關軍械庫的密道圖,與父親手劄裡的批注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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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行地窖飄着新熬的麥芽糖香。蘇景明用黑犀皮手套翻動賬本,殘缺的小指勾着鐵簽在糖塊刻蓮花。暗格裡突然滾出個描金盒,林婉兒三日前埋的機關啟動,盒中二十年前的當票如蝶紛飛——每張"沈氏"印鑒旁都添着僞造的牙印。
"東家,謝家商船又扣下兩車赤砂。"夥計跪在糖漿漫溢的青磚上,"說是抵春風盜劫走的運費。"蘇景明捏碎茶盞,瓷片紮進掌心:"備轎,我要親自會會這個'春風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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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橋頭的冰面映着衙役焦灼的臉。沈清歡支起義診攤,将解毒藥揉進糯米糕。"諸位官爺暖暖身子。"她掀開蒸籠,赤豆餡裡混着的陳米正是蘇景明抵債的"毒糧"。衙役頭領剛咬一口便劇烈咳嗽,糕心滾出半枚帶火漆的箭頭。
"這...這是潼關軍械司的标記!"人群嘩然中,謝雲舟的馬車碾冰而來。車簾掀起處抛出本灑金簿冊:"昨日謝家商船截獲的貨箱,裝的可都是'春風盜'的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