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齋神神秘秘的,讓梅疏影進屋裡說。
知曉原因的梅疏影自然無不應的。
才到了屋内,梅疏影關了門,說道:“左姑娘裝病所為何事?連您都不惜不要自己名聲也要幫忙隐瞞。”
聽完張簡齋的解釋,梅疏影忍不住笑。他無聲擊掌,道:“左姑娘倒也是個妙人。相思病,自然也是病。該治,該治。”
誇了兩句,他話鋒一轉。
“隻是這病這麼治,治标不治本呐。”梅疏影搖頭,“你可想過她以施茵身份嫁過去會怎樣,她難不成能裝一輩子施茵?就算能裝,那能快樂嗎?若是不裝,欺騙遲早會被拆穿,就算不拆穿,提心吊膽過一輩子,難道就是幸福?”
張簡齋給梅疏影這一連串問題問懵了。
“左二爺既然愛女成狂,對左明珠是百依百順,知道女兒死了,必定會悲傷過度。就算她再‘活’過來,不是左明珠的左明珠,還不是死了。”梅疏影歎一口氣,“左姑娘就沒有半分對父親的愛,要眼睜睜看左二爺死嗎?”
沉默在房間内湧動着。
“罷了,我肯隐瞞自然是想聽聽看是什麼事情,既如此,自然是會幫忙的。如今這個法子不好,就想個好法子。”梅疏影道,“明日我尋個機會支開左二爺,與左姑娘單獨聊聊,事件當事人的想法,也十分重要。無她配合,我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都無用。”
聽了梅疏影的話,張簡齋也是一肚子難辦,他惆怅地回了自己院落,左右踱步。等半夜給左明珠送食物時候,他将梅疏影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左明珠。
第二日,梅疏影就以施針時需要安靜遣退了屋内的人,隻留下張簡齋一個。
左明珠翻身坐起,她的臉色依舊不好,這些日子隻有一餐可吃的情況讓她無可避免地真正憔悴虛弱着。隻是醒着的時候,較昏迷的樣子還是也精氣神不少。
梅疏影問過左明珠意願,清楚了她其實也不想在左二爺和薛斌之間為難。
“你父親愛你。此事就算豁出臉面,他也會為你籌謀。”梅疏影道,“我今日探了他口風,他早就想與薛家恩怨做個了結……”沉吟半晌,他道,“我有一計,需要見過那位薛少爺才能定下。”
左明珠将信将疑,但她沒有其他選擇,隻得告訴梅疏影關于薛斌的信息。
梅疏影不打算去薛家莊,那裡太危險,很可能撞上薛笑人。他雖不懼,但能不出劍,還是不出劍。在江湖飄了四年多,他依舊不習慣戰鬥,更别提殺人,獨獨見慣了死屍,不至于再嘔吐。
對左二爺借口說需要出去找一味藥材,梅疏影就離開了擲杯山莊。他先去鐵匠鋪買了一柄劍來——先前沙漠用的那柄早就在與玉羅刹纏鬥中壞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需要的時候,但有那麼多危險在,還是有必要提前準備防身。
偶爾他也會疑惑自己的身份,這樣一個宗師人物,怎會在江湖中半分名氣都沒有。現在他尋不到真相,心中暫且按下,他有預感,若是他劍道突破隻下一境界,或者武功再進,就能回到他最初醒來的山谷一尋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