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在手機上戳了兩下。
-嗯
回完之後他又看着手機屏幕等了一會兒,不過呂澤沒有再回複。
正想把手機放回兜裡的時候,又有一條消息進來。
鄒yang的。
-喂
樊均愣了愣,擡起頭的時候,坐他對面的鄒飏正看着他。
樊均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不能直接說的話,于是又低頭回了鄒yang一條。
-怎麼
對面鄒飏笑了起來:“你神經病啊。”
“嗯?”樊均擡起頭。
“我跟你說話說了三遍,”鄒飏說,“你是不是沒聽見。”
“……是,”樊均看了看四周,“太嘈雜的環境我注意力分散了就容易聽不見。”
“那要進去吃嗎?”李知越問。
“不用,”樊均趕緊說,“現在集中了。”
“我剛問你,喝什麼。”鄒飏說。
“都……”樊均頓了頓,“果汁吧。”
“點了山藥汁和橙汁了,”鄒飏說,“你還想喝别的嗎?”
“不用,這些就行。”樊均笑笑。
“樊哥看看菜單,”劉文瑞低頭在手機上劃拉着,“有什麼想吃的直接點,鄒飏請客。”
“你想得美,”鄒飏說,“AA。”
“我請吧。”樊均邊說邊掃了碼,看着菜單。
“不不不不,”劉文瑞手一連串地擺着手,“今天是我們拉你出來玩的,你是特邀嘉賓,出來給我們開車,為我們報仇……”
“是你們三個死了,”鄒飏說,“别算上我。”
“你閉嘴,”劉文瑞斜了他一眼,“再請我們吃飯,就太不像話了。”
“沒事兒,”樊均笑了笑,“就我一個上班的。”
“AA,”鄒飏說,“你下回請吧,你四号有時間上課嗎?”
“有。”樊均說。
“那四号,上完課叫他們一塊兒吃飯,正好去嘗嘗上回張傳龍說的那個素菜館。”鄒飏安排着。
“四号?你不跟我們去拍藝術照了?”劉文瑞問。
“什……麼照?”樊均偏了偏頭,感覺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看到沒,”鄒飏指着樊均,“是個正常人聽到你們這安排都得是這個反應,我不去,神經病。”
“不是那種普通的藝術照,”張傳龍說,“我們不是也打算去武館上課嘛,就拍那種,嚯!哈!的那種。”
樊均沒忍住,轉開臉笑了起來。
“你也知道你是去上課啊,你不是去上班,”鄒飏說,“你是教練嗎你還拍上定妝照了。”
樊均靠到椅子上,邊笑邊拿出手機:“是想拍這種嗎?”
“你拍過?”鄒飏立馬瞪着他。
“呂澤的。”樊均點開相冊翻了翻,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我操,這是呂澤?”李知越有些震驚。
“他這是宣傳照?”鄒飏也湊過去看了看,是一個側踹進攻的姿勢。
不得不說,雖然他挺讨厭呂澤的,但這照片拍得是真不錯,看着都沒那麼讨厭了。
“嗯,新館那邊要上牆的,燈箱還沒到。”樊均說。
“那你肯定有,”鄒飏馬上抓住了重點,“看看。”
“對!”劉文瑞手指點在了手機屏幕上,“往後翻是你嗎?”
“……嗯。”樊均點了點頭。
劉文瑞往後劃拉了一下,呂澤,再劃拉一下,呂澤,再劃拉,呂澤……各種姿勢的呂澤連一塊兒都快劃拉出動圖效果來了。
“你是不是有病放那麼多他照片在手機裡!”鄒飏拍開劉文瑞的手,直接戳了一下屏幕退了出去,在縮略圖裡掃了一眼,呂澤的衣服都是金色和紅色的,往下幾排,變成了黑色的,是樊均了。
他戳了一下,照片打開的瞬間,幾個人同時“我操”了一片。
樊均個子比呂澤要高,動作看上去就要舒展很多,多了幾分潇灑……
“我靠,樊均,”劉文瑞指着照片,“這在哪兒拍的?我們就是想拍這樣的。”
“隔壁,”樊均說,“舞蹈室的主理人拍的。”
“主什麼玩意兒?”劉文瑞問。
“老闆。”樊均笑笑。
“舞蹈室還有這個副業?”張傳龍趴到桌上看着照片,“拍得很專業啊,我們想去的那家的樣闆照都沒樊均這個帶勁。”
“你懂屁,”劉文瑞啧了一聲,“這是樊均帶勁,你别拿他往咱們身上套,咱們就拍個意會,你懂吧,意會。”
“咱倆一個專業。”張傳龍看着他。
“怎麼了你有什麼意見。”劉文瑞說。
“你意會。”張傳龍說。
“閉嘴,”鄒飏拍了拍桌子,又看向樊均,“是那個蓉蓉對吧?她收費嗎?”
“不一定,”樊均說,“她……看心情,但收費也不會比外面的工作室貴。”
“省錢是第一要務,你們要拍就去那兒拍得了,”鄒飏說,“别去外頭拍,雖然我不認識你們,但也住一個宿舍,丢不起那個人。”
“那樊哥幫我們約個時間,”劉文瑞說,“最好是你幫這個陌生人上課的那天,方便一塊兒去吃飯。”
“好,”樊均點點頭,“你們安排的是四号對吧?”
“不固定,”李知越說,“我們的計劃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改成東一棒子西一榔頭也沒問題。”
“嗯。”樊均笑笑。
遊樂園裡的餐廳,味道據說不錯,但這個菜量實在是……
剛上了兩個菜,鄒飏就立馬拿出手機又加了兩個主食,一早出來玩到現在,就吃了幾口點心和一口黃桃,這菜量,連盤子一塊兒啃了都不夠他們五個吃的。
樊均一直到吃東西的時候才把帽子摘了,陽光下鼻梁上那道疤挺明顯的。
一眼過去最先看到的就是疤。
一開始鄒飏覺得樊均總戴着帽子可能是為了遮住他的疤,又發現他似乎并不在意這個疤……所以也有可能就是純為了裝逼。
但這一瞬間突然有點兒明白他為什麼總戴着帽子了。
雖然猜測不一定對。
樊均一邊吃一邊擡起頭,視線正好跟他對上。
正盯着樊均鼻梁看的鄒飏頓時有點兒尴尬,太沒禮貌了。
“你……”鄒飏夾了一筷子菜,飛快地嚼着,“這個疤……”
問吧,場合不對,樊均的耳朵是被親爹打壞的,這個疤未必就不是。
不問吧,自己明明就是在看這個疤……
“你鼻梁這個疤,樊哥,”劉文瑞邊吃邊問了一句,“戴墨鏡不會往下滑吧?”
什麼玩意兒?
鄒飏忍不住轉頭看了劉文瑞一眼。
“是不是正好能卡住。”劉文瑞還往自己鼻子上比劃了一下。
“……是。”樊均應了一聲。
“你挂不住墨鏡跟有沒有疤沒關系,”李知越伸手在劉文瑞鼻梁上摸了一下,“你這屬于是底座缺失。”
“你大爺,這頓我不A了,”劉文瑞罵着,“算李知越的!”
謝謝陌生人。
樊均笑着的時候,看起來還挺自在的。
不管是不是很詭異,總算是把這個茬混過去了。
鄒飏沒再往樊均臉上瞅,可腦子裡也沒停下琢磨。
畢竟好奇心創造科學家和詩人by法朗士,科學家是沒戲了,但現在這個好奇勁兒,他估計能成個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