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段亦沒多說什麼,将令牌塞進對方懷中,快步從另一側離開。
火焰色灰狼拿着令牌一頭霧水。
發生什麼事了?首領這麼氣勢洶洶,是要去殺誰嗎?
說起來,首領的臉怎麼腫了?
段亦在夜幕下狂奔,它變回了野獸原型,銀白的狼像移動的月亮,成年後它的身體機能達到了頂峰,全力奔跑的速度比得上一座戰鬥機甲。
很快,談家别墅就出現在眼前。
北極狼在門外徘徊了下,從後門翻進院子裡。
别墅裡的傭人都睡下了,它輕手輕腳走進廚房,它的碗應該放在櫥櫃第二格,現在卻被另一隻粉色的碗取代。
它緊接着打開冰箱,看到空運來的鮮肉水果都保存得極好,便簽紙上貼着“嬌嬌”兩個字。
段亦腦中不受控制地開始聯想,談黎是不是也像親手喂它一樣投喂嬌嬌?嬌嬌是不是也能舔談黎的手,接受少爺的撫摸,被少爺誇獎“好狗”?
憑什麼?
憑什麼?!
段亦在一樓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嬌嬌的房間,它的心中冒出一個恐怖的猜想,難道嬌嬌住進了少爺的房間?睡在它曾經的位置?每一次睜眼都能看到少爺的睡顔?
它真的快要瘋了,怒火燒灼着它的腹腔,将它吞沒。
它倒要看看這個嬌嬌有什麼好!等它把嬌嬌的好都學來,就能把談黎的心重新搶回來。
段亦小心翼翼上了樓,在談黎卧室門口停下。
它有些近鄉情怯了,夢中無數次回到的地方就在眼前,它卻不敢推門入内,生怕看到自己無法承受的畫面。
這時哪間房裡傳來傭人的低咳,段亦深吸口氣,謹慎地推門入内。
緊接着它就聽到卧室深處傳來什麼動靜,一個龐大的黑影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瞳在黑暗中幽幽發亮。
段亦先是看到對方高高豎起的狼耳,心底的五味雜陳還沒來得及翻湧,就對上一張闆正的狗臉。
一條貨真價實的狗。
大狗脖頸上套着粉色領結,顔色和廚房裡的碗一模一樣。
段亦腦中靈光一閃,聲音有些發抖:“...嬌嬌?”
嬌嬌“汪嗚”一聲,段亦身上談黎的氣息讓它暫時沒有吠叫,而是搖着尾巴靠近,仔細地嗅聞起來。
段亦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
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清空,飄飄然的,幸福得想要冒泡泡。
原來不是人啊,真的是條狗。
就是啊,少爺那麼挑剔,怎麼會随随便便就接受新的奴隸?
它揉着嬌嬌的腦袋:“嬌嬌,你是一條好狗,以後少爺身邊要是有别的狗,你就幫我把它咬死,好不好?”
嬌嬌似懂非懂,它聞出段亦的氣息,還以為它是主人的朋友,咬着段亦的褲腳,拖着它往床頭櫃走。
欸爾特狼犬的力量很大,段亦被拽着走,在嬌嬌的眼神示意下,試探着伸手打開了床頭櫃。
一根保存完好的銀鍊就這麼出現在它眼前。
三年過去,銀鍊卻不見灰塵,依舊熠熠生輝,這意味着...
少爺或許經常将它拿出來撫摸。
原來如此,原來少爺…也很舍不得它。
段亦眼眶發酸,為自己的善妒感到羞愧,又慶幸自己在談黎心中總算還有些許地位。
它珍重地将銀鍊收起,藏在心口的位置,嬌嬌困惑地歪過頭,不知道這個和它一樣長着狼尾的男人為什麼突然偷了主人的東西。
段亦繼續撫摸狗頭,一邊循循善誘,一邊将一枚微型攝像頭别在狗領結上。
“嬌嬌,”它握着嬌嬌的狗爪,“我的幸福都靠你了。”
…
幾天後,談黎正在接受情況問詢。
拍賣行所有的獸人奴隸一夜之間不見蹤影,有人懷疑是怪物反叛軍的手筆,作為購買并接受了服務的人,談黎毫無疑問被帶進派出所做筆錄。
負責這起事故的還是三年前處理謝蓬萊的那一位,警長小心地打量着小少爺的臉色:“談少,你可以先不急着表态,看看這幾張照片,再考慮一下該怎麼說。”
談黎垂眸看向警長推來的照片。
照片上是模糊的身影,即便如此談黎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段亦。
它的爪子正在淌血,襯衣在搏鬥中撕碎後露出了飽滿的肌肉,野性在它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諒誰也不敢相信它會在另一個人的床頭搖尾乞憐。
談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什麼意思?”
警長雙手交握:“他們占領了一艘星際飛船,将追捕的巡警打得落花流水,已經驚動了上面,監控拍攝到昨晚它進了你的房間,之後就不見蹤影。”
“談少,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哪怕隻是一點線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