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青年坐在床沿,垂首注視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猩紅的觸手正從男人腰後蔓延,纏住他的腿根,留下一排粘膩水痕。
它湊得很近,青年雙腿繃緊,形成流暢而誘人的線條,漂亮的眉眼間滿是忍色。
男人有些得寸進尺,柔軟的狼耳蹭過腿部内側,青年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睫毛如撲簌的蝶翼抖動,眼眸卻已經閉了起來,斂去一池水色。
他的腿架在男人肩上,一隻手則揪住男人頭頂長發,用力往下摁着,哪怕是被禁锢的狀态,也依舊高高在上。
不像是強迫,倒像是伺候。
段亦因此目光更沉,光是想象少爺這麼漂亮的模樣差點被其他人看去,就恨得牙根發酸。
它無不憤懑而嫉妒地想,少爺,我在您心裡究竟算什麼?難道對您來說,誰都可以麼?
嫉妒讓它的動作略顯粗魯,帶着要把青年拆吃入腹的沖動。
浴室的水龍頭沒有關緊,水聲一刻不歇,持續而急促。
那個瞬間來得猝不及防,談黎脖頸後仰如無力的天鵝,腳趾蜷起到發抖,氣喘籲籲。
段亦沒有猶豫地吞咽下去,指腹擦去臉上沾到的,用舌尖舔了幹淨。
它看着手中那粉色包裝,很想做到最後一步,理智卻又告訴它應該快些離開。
它實在有些失态了,但心裡又嫉妒得不行,忍不住去看談黎的眼睛。
美人眼含濕潤,眼尾略有薄紅,他垂憐施舍般挑起段亦的下巴,刻薄的話語讓他像一尊邪惡的神:“…真惡心,怎麼是你?”
段亦忽然就走不動道了。
它注視着談黎因微醺而薄紅如桃花的面色,語意急切近乎渴求:“少爺,我是誰?”
談黎指腹促狹地磨蹭着它的唇瓣,咧開嘴像一條吃人的毒蛇:“…我的狗。”
段亦無不迫切地追問:“哪條狗?”
“…”談黎沒有回話,一雙哪怕黑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睛垂落,像悲憫的神終于願意恩賜他的信徒。
但他什麼都沒說,目光彙聚在段亦臉上時,他的眉心就略略蹙起,似乎苦惱地回憶着,卻又什麼也沒想起來。
段亦的心沉了一半,旋即又想,三年沒見,它長高了也長開了,少爺喝醉了,一時認不出它也正常。
終究是不願相信談黎把自己忘掉一幹二淨了。
就在這時,它聽到談黎輕笑了一聲。
“001,收起你的小把戲。”
段亦冰藍色的瞳孔劇顫。
回到伴犬星後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輕蔑地稱呼它,可段亦不僅沒有感到屈辱,胸口還燃起一簇火般滾燙。
少爺還記得它。
少爺沒有忘記它。
它的眼角閃爍着激動的淚花,像一條與主人久别重逢的大狗,難以克制心中的欣喜。
談黎掐住它的臉,小少爺力氣不夠,段亦輕輕偏過頭,就将鼻尖送進談黎掌心,落下一連串親吻。
“少爺…少爺…”
它如癡如醉地啄吻,向神明獻上忠誠。
談黎抽開手,緊接着一掌抽在它臉上。
啪——!
“怪物反叛軍首領膽敢出現在藍星,看來你是嫌自己命長,”談黎用被褥擦拭着掌心,那種嫌棄油然而生,“你以為我不會叫人來抓你?滾。”
臉上火辣辣地疼,像火燒火燎,那火卻不止燒到臉頰,還一路燒到了小腹。
段亦神色晦暗,忽而發笑。
少爺果然還是這樣的性子。
如果可以它還希望少爺多打它幾下,可惜談黎罵完後就不再施舍它任何。
而越來越深的暮色告訴它,它必須離開了。
段亦站起,打開窗戶,它偏過頭望着青年的背影,其實它完全可以将談黎一起帶走,但它拼盡全力克制着心底的欲.望。
現在還不行,還不夠。
它還要變得更加強大,讓少爺再也無法逃走。
段亦深吸口氣,到底沒有憋住:“少爺,嬌嬌是誰?”
這次談黎沒有給它答案,段亦在窗前站了一會,确認談黎不會再搭理它,有些落寞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那隻火焰色灰狼正在樓下等它,見段亦全須全尾出來,趕忙迎了上去:“首領,要不要把那個貴族除…”
話未說完卻是再不敢說了,段亦冰冷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會先一步被首領除掉。
這個貴族到底有什麼特别的?特别到首領甯可自己蹲籠子也要潛伏進去?要不是他知道首領性冷淡,差點以為房間裡的是他相好!
“你先去碼頭接應,我還要去個地方。”
火焰色灰狼一愣:“嗷?首領,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人類很快就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