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時回頭,隻見一個比她高半個頭的的男人站在距離她不到兩拳的距離,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
對方一頭棕發,劉海傾軋下來,蓋在他半眯着的眼眸前面,嘴唇很薄微微勾起。
這個人的神态擺明了就是認識許來時的,她試探道:“我的布偶呢?”
對方的笑容更甚,“交到你手上不安全,不如放在我這裡合适。”
“什麼合适不合适的,東西是我朋友留下來的,我隻是保管而已。”
“原來是這樣。”男人手指點點自己的下巴,有點故作姿态,“那要不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把東西還你。”
“神經。”許來時吃不來這一套,嗤笑道,“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借了去還好意思要求我做事,我還要求你付清租金呢。”
男人半眯着的眼忽而睜開,漏出他暗紫色的眼眸,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你還真的不怕我揭穿你啊,來時,你真是冷漠。”
他背在身後的手抽了出來,那隻灰褐色的長耳貓就在他的手上,他遞了過來,等許來時去接的時候故意沒有松手。
“怎麼,紀念館的人還耍賴不成?”許來時手攥得緊,布偶身上皺成一團。
男人和許來時一點畏懼神色都沒有的雙眸對視,忽地一聲笑,松開手上的布偶,目光打量地看着她,和練習時期似乎變了樣。
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他去過看她們那所謂表演,完全想象不來在預備練習時期被稱作冷面執行者的人會是這樣的作态。
許來時心裡在打鼓,這個布偶她捏破天了裡面都沒有東西啊,還有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白磷就不能出來給她一份人物介紹表麼?
一幅自來熟的模樣讓人真的很大壓力,而且現在天已經都黑透了,紀念館的建築上有絲絲光亮打下來,照在眼前的男人的臉上有點陰恻恻的。
“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許來時拿着布偶的手揚了揚,然後直接在他的面前轉身,留下背影給他。
許來時在心裡默默計數,一,二,三,四……
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麼沉得住氣,許來時忍不住回頭,結果對方還是背着手站在原地。
康井心下了然,她果然放不下他,于是踱步向前,“怎麼樣,考慮一下和我合作,我也和你一樣離開了預備隊,我們的追求或許是一緻的。”
許來時心下清明起來,這人和她曾經是同事,吓她一跳,講話含含糊糊的,還以為是暧昧對象,無語。
“怎麼合作?”許來時擺起譜來。
“您手上的東西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它的作用……”
“亂講,我不知道。”
“好好好,就當你不知道,它很重要,多方勢力都想得到它的力量,但是對我們兩個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得做出選擇,一個合适的領主可以帶領萊克大陸走向新的征程。”
許來時一時有些難以消化,隻能挑揀着些她關心的東西,學着他故作神秘的模樣,低聲地問道:“那你的選擇是什麼?”
康井明白許來時必然是感興趣了,她就是這麼有野心的人,他們都離開巡衛隊的做法是正确的,他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他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樣,“你呢,說說你的看法。”
謎語人,許來時讨厭謎語人,去死吧,許來時直接扭頭就走,别想再找她多說半句話,浪費她時間。
這次倒是康井沉不住氣來,眼見許來時就要離開這邊的下山路了,他趕緊三步并作兩步上前。
許來時擡眼發現遠處有幾個人站也站不直的,就像學着電影古惑仔的姿态硬要耍帥,于是她慢下腳步來。
許來時默默地數了一下,有六個人在她五米距離左右的下坡路守着,甚至就是看着她這個方向,眼神都很具有目的性。
不是什麼恨海情天的,就很單純的完成任務的渴望。
她隻好把長耳貓的布偶塞進她自己的外套裡面,還忍不住在第一時間想需不需要弄個口罩這樣神秘點。
眼下估摸着有個晚上七點左右,但是路燈很亮,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下好了,得加班。
這或許就是争奪戰。
“這邊。”康井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提示道。
許來時沒有猶豫,拔腿就跑,至少下意識反應和這個人一起跑路沒有大問題。
“這都是什麼人?”許來時一邊跑一遍問,嘴巴裡還灌着風。
“想獻殷勤的人。”康井這下表情嚴肅許多。
别再當謎語人啦!
那幾個人明顯愣了幾秒,許來時和康井已經消失在半道上,他們進了半山坡的樹林裡。
不想錯過隻能馬上去追,一時間各種腳步聲在林中各種交替,追尋。
許來時和康井在這逃難間隙對視了一眼,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兩人默契在前面的分頭行動。
有些低矮的枝條在她奔跑的過程中不經意劃過她的手臂和腿,她暗自慶幸自己穿的是長衣長褲。
頃刻一個黑卷發的女生從半路搶道竄出來,直接把許來時攔在半路上,喘着粗氣:“别跑了,累死我了。”
“那你不追不就行了。”許來時喉嚨也幹得冒煙,跑的路程看着不多,實際上都是高矮不一的山坡路,特别難走。
“那你……”對面的黑卷發女生定神一看,“原來是你,把你懷裡的東西交出來,我就走,你拿着有什麼用?”
面前這個女生就是今天中午在快餐店遇到的那個“熱心鎮民”,這麼看來她可是惡線玩家無疑了,她可是比重瑛要緊湊得多。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們兩的任務線根本不一樣。
“我懷裡,可是一點東西都沒有。”許來時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