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色一成不變。
許來時手臂都要因為不停地劃水手都發麻了,她活絡了下關節接着去看向岸邊的那個人。
她原先很難形容一直在這徘徊的感覺。
在看到岸邊的那個靜靜地站着的人之後,一切都說得通了。
就是卡bug了。
或者是遊戲本身的設計就是在這做一個有些巧妙的彩蛋設計,玩家在乘着皮劃艇路過的時候會有一定可能進入循環路段,需要找到特定的東西進行破解。
這個概率并不大。
在2比1絕對的優勢下,柯思克不情不願的改了方向,三個人合力逆着水流盡量靠着岸邊去,在停下之前。
與此同時,柯思克已經按着腰間的刀站了起來,接着抽出彎刀,用刀尖指着岸上那個神秘的男人。
對方面色過于平淡了些,就像是柯思克的刀尖并不會刺向他一樣,有些無所畏懼。
是玩家心态嗎?
反正都不是真的,所以就會在緊急關頭變得無所謂起來。
再怎麼說都很可疑啊。
“可以載上我嗎?”對方問。
柯思克已經對這個人的懷疑達到了頂峰,“手拿出來,不要亂動,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方頭發梳理過,露出光潔的額頭,再往下就是深邃的五官,修長的脖頸,穿着一件夾克衫,手放在兜裡。
“迷路了。”他隻好把手舉起來,正反着展示給柯思克看。
呃,話術還真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如果許來時不是認識他的話,絕對不會做出這麼魯莽的決定,也不會去阻止柯思克做什麼粗魯的行為。
任臨鈞其實也有些無奈,他一整天都在遊戲裡面做各種的調整,系統程序會在實時生成邏輯錯誤的地方。
像是現在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環城河道,談不上冷門,但是沒有設置任務内容的地方很少有人願意跑,當然打卡黨是存在的。
在這個光線都不太充足的時間裡,就可能是些想一套做一套,又愛另辟蹊徑的玩家。
根據系統程序,他傳送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個着陸點,趕過來之後發現,這河道中間有一艘皮劃艇在不停地鬼打牆。
而艇上坐着個老熟人。
造成這個情況,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是開服之後第一批嘗試利用這個通道走水路的玩家,還有角色。
任臨鈞上報了這個情況,并且提交了一個可以補充水路成就的工單上去。
他看向皮劃艇上的許來時,頭發被挽了起來,皮劃艇中間的便攜燈燈光自下而上,顯得她陰恻恻的。
他沒忍住輕輕勾起唇角,是有一點反派風範的。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一件病号服的話,就不會顯得那麼狼狽了。
“你們兩個不會打算讓他上來吧?”柯思克忍不住發出尖酸又刻薄的聲音,手裡的刀也是随便揮舞着。
重瑛重新審視了下現在的這個情況,天已經擦黑,無法上岸的河道,還有河道邊上莫名其妙說自己迷路的人。
并且他還要求上艇。
重瑛沒有收到新的任務,或者是舊任務的分支刷新,這個人可能不是任務任務,但她還是同意靠艇就是賭一個可能。
“你是從哪裡過來的?”重瑛問任臨鈞。
“祈禱院”任臨鈞答道。
祈禱院是給部分有信仰的人進行祈禱,或是無信仰的人做心裡依托的,按許來時的說法就像是一間開放的教堂。
不過祈禱院的位置非常偏僻,平日裡去的人不多,在停蟬裡面,你硬要說點什麼信仰,難道是廣場的蟬嗎?
不過這也是可以側面印證重瑛的記憶沒有錯。
他們沒有走錯,這的确是往出城的方向去的,至于為什麼這周圍的景物都沒有變化,怕是要請這個人和他們走一趟了。
“放下刀吧。”重瑛擡手攔了一下柯思克。
柯思克本來還有點憤憤不平的,大家都是同一艘艇上面的人了,這兩竟然完全不考慮自己的意見就同意讓這麼個來路不明的人登船了。
不過他也是拿錢辦事而已,他開始覺得自己的這個任務面闆也太單一了,一點都不像重瑛和許來時那麼豐富多彩。
他就隻能接委托,接接接,接到厭倦。
任臨鈞就在一個警惕的目光、一個探究的目光和一個平和的目光下登上了皮劃艇。
這個河道結構,是那種有點高度差的的設計,所以任臨鈞是跳下來的。
在他下來的那刻皮劃艇晃動得厲害,皮劃艇不大又加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一下子吃水更深了。
柯思克本來是站着的,現在隻能降低自己的身形但始終保持着握刀的姿勢。
他瞪了任臨鈞一眼,懷疑他是故意的。
任臨鈞倒是沒有什麼,淡定和他并在同一邊去。
“小心點。”柯思克警告,“我可不像她們那麼和善。”
許來時在這個恰當的時機把木槳遞了出去,“既然這樣你也負責劃吧。”
任臨鈞接過木槳就開始試着劃水,很專心的狀态,垂眸盯着河面泛起的漣漪。
場面變得寂靜又詭異,這打破了他們三個人剛剛的平衡狀态。
許來時手倚在皮劃艇的邊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了兩天沒有動的緣故,腎上腺下降之後帶來點疲乏。